; 到后来石翁上年纪后,便开始减少了业务,渐渐远离了江湖,开始走顶层路线,成为了一些缙绅的白手套,高端掮客。
而今天久不问江湖事的石翁都被派来,可见偷袭港口一事的重要性。
此刻的老书生,一张圆脸上刻满了凶狠,显得滑稽而又诡异:“你们这帮混账东西给我听好:今趟这票买卖,干系到大格局,牵扯到的都是大门槛。便是你们背后那几位老爷,也要听命行事!”
老书生说到这里,凶狠地和乔十七对视了起来:“怎地,虎丘乔家日子不想过了是不?信不信明日就办你一个通匪大罪,满门抄斩!?”
乔十七听到这里,一张脸膛憋得通红,没过多久,他还是在矮老头面前侧过了脸,不敢再和对方对视。
“哼,光福镇余朝奉,镇湖马乡绅,香山杜老虎,嗯,还有虎丘乔家。莫要以为大人们不知道,不过就是一帮吃赃通匪的地头蛇,在那些大门槛眼里,都是土鸡瓦狗,伸伸指头就能碾死!”
“都支起耳朵给我听好。这趟买卖,谁家要是不顾大局,动小心思坏了事,大人们发作起来,可是连根拔先抄了你们背后收赃的,再黑白两道通缉,让尔等全伙死在塘泥里!”
......破口大骂一通后,大小头目顿时噤若寒蝉,老书生眼睛所到之处,一个个全没了凶气,纷纷低头避开了那道凶历的目光,口中说道:“还请石翁做主,我等绝无二话。”
看到场面压住后,被称作石翁的老秀才这才缓和了一点,开始分派任务:“既是吴三那里熟悉内情,那今趟就是十七说了算。不过分红还得照老规矩来你们三家大伙平分六成,其余小伙合起来分四成!哪个还有话说?”
众匪这一刻再无异议,轰然应诺。
而刚刚被任命为总指挥的乔十七,也开始了发号施令:“那伙护卫手中有快铳和毒烟炮仗,如此一来,弟兄们也只好以快打慢,夜中暴起突袭,冲入港务楼和对手搏命,丝毫不得拖延。”
环视一圈,见众人都点头同意这个战略后,乔十七沉声继续说道:“此战只需敢冲锋搏杀的精锐,其余那些跟趟打和声的杂碎就不要带了。照我看来,总数出八百人,三大伙出五百,其余三百你们各帮分了。”
“明日傍晚之前,各帮大当家带齐精锐,来三山汇合,咱们天黑出发。”
“好说!”
“这便是了!”
“兄弟我这就回去挑人!”
乔十七分派完后,各帮首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就散伙回去各自准备。
就在这时,石翁阴冷的话声又在大伙背后传来:“不得内讧,闻令不冲者,回来之后一并种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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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十条大乌蓬准时聚集在了三山岛,然后依次出发了。
现在是17世纪,整个江南地区水网密布,各种大小湖泊还没有被填埋盖成小区,所以十条船从太湖至黄浦江,有无数条水路可以走。
船队出了太湖后,便沿着胥江一路来到石湖。
到石湖后,便有那早早等在这里的几艘小船围了上来。这几艘小船都是地契联盟派来的领路船,上面有拿着名帖的向导在等候。
这个时候,为了缩小目标,船队便一分为二各走各路了。其中一队走得是独蟹湖至吴淞江的北线,而另一队则走了淀山湖至黄浦江的南线。
冬季的内河波澜不兴,两支船队在这些积年湖匪的驾驶下,稳稳航行一夜。在第二天上午,船队先后渡过了黄浦江主航道,绕过陆家嘴,从后世著名的洋泾浜河道插了进去,一路驶向了位于后世高桥镇沿岸的上海港。
这中间船队七拐八折,到了午后时分,船队终于停泊在了距离港口二十多里外的一处小湖里。
这处周边长满了芦苇的小湖,是附近一所庄子的私产。至于庄子的主人,不用说就是某位缙绅老爷了。
船队停下后不久,几艘小船就轮流驶来,上面载着做好的饭菜,有猪有羊,不但丰盛,而且管饱。
大批湖匪这时纷纷从舱里钻出来吃饭兼透气。而头目们则带着亲信不住巡逻,弹压住这些桀骜不驯的手下不许喧哗,不许喝酒,不许离船,只准睡觉。
与此同时,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埋伏在港口周围的探子跑来禀报敌情:一切正常,港内的守卫很松懈,三三两两在闲逛。
当大队人马在湖边休整好之后,夜晚也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