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后世人看到这些长方形,涂着军绿色油漆的铁皮盒子,大致肯定能猜到里面装得是什么:汽油,润滑油,橄榄油......无非是这些玩意。汽修店的橱窗和很多人的汽车后厢都有这玩意。
今天在校场上打开的这些铁盒,材料是马口铁,里面装得则是酒。
白酒这种东西,由于要耗费主粮,所以在帝国“本土”是不生产的。前文说过,台南已经开辟了葡萄种植园,上层人士正在大力推广葡萄酒。
而一直以来针对明国的白酒贸易方式,则是由窑区负责提供玻璃酒瓶,由杭州站在漕粮富集的杭州本地,用酿酒设备生产白酒。
这种贸易方式很成功。
漂亮的玻璃酒瓶,纯色透明的酒液,醇和浓香的口感,以及特意针对士绅阶层调配出的三十五度酒精含量,令大明的富人们趋之若鹜,买都买不到。
要知道文人喝酒和苦哈哈不一样。文人讲究慢上头,要酝酿,要微熏,要诗酒唱和,最后发起骚来还要挥毫泼墨,所以士大夫喝酒,度数不能高。
精准的市场定位,令“百年糊涂”和“舍得”这两个充满了意境的高档白酒品牌,很快在缙绅阶层中打响了名声。要不是因为原材料不足,这一桩白酒生意的总利润,肯定是要在诸多工业品中名列前茅的......看看后世的茅台就知道了。
而这一次被舰队带到天津的马口铁桶白酒,则是商业部门针对北方的贸易环境,专门策划的一个试水商业项目。
首先,由于天津太远,运费高昂,所以指导思想就是尽可能将一些不便运输的商品立足于本地生产,这其中利润最大的当然是白酒了。
其次,天津是漕粮的接收方,在这边酿酒,酒坊吸纳到的粮食不会影响南边的收购,所以穿越众在这边开办的企业,尽可以敞开来酿酒。
这样一来,产量更大的中低档白酒方案就进入了计划。
那么最适合用来和北方游牧民族贸易,兼顾中层和底层人民需求的酒是什么?
毫无疑问:二锅头。
今天在校场上这些马口铁小桶里的,就是标准的五十五度二锅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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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堆亮闪闪的铁盒后,站在校场上的围观群众面面相觑,不晓得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难不成里面是碎银子?
而这时负责签订商业合同的两位“经历”闪亮登场了。
命人拿来瓷碗,给在场的马贩子,马夫,以及所有来帮忙的护卫,包括小吏陆水和他的手下都发了碗后,薛姚二位经历便笑呵呵地提起铁桶,拧开盖子,将里面清冽的液体倒进了人们手中的瓷碗里。
一瞬间,浓烈的酒香开始在校场中飘荡。
下一刻,搞清楚状况的人们,纷纷在笑声中开始痛饮起来。
历史上二锅头真正被创造出来,那还要等到康熙年间了。而今天穿越众拿出来的,则是用后世设备和工艺生产出的标准型二锅头。
看似清泉一样的酒液入口后,却像一条火线般滑入腹中,然后浑身便开始发暖。稍后酒劲上来,脑袋也开始微微发晕。这种如尖刀烈火般的感觉,再配合上浑身燃起的热劲,顿时令这些常年在口外寒风中行路的汉子们涨红着脸,翘起了大拇指:“好酒!好酒!”
观察完这些下苦人的反应后,薛海元和姚建设不由得对视一笑:看来这二锅头古今同理,都是底层人民的最爱啊!
这些从铁桶里倒出的酒水,在事前检测时,包括透明度,酒精含量,香型,口感在内的指标,肯定是超过明人土酿的。而今天这些品酒人士的反应,也令销售者最后放下了心。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做市场吧。于是在场的所有马倌儿和护卫人人得到了一桶样品:这是拿回去给他们背后的老板品试的。
接下来便是销售。
情况很乐观,马贩子们研究一番后,当场做出了表态:他们愿意将两百匹马的货款,全数用来换购这种“上等烈酒”。
对于马贩子来说,银钱其实用处不大。因为他们去口外蒙古买马时,基本都是易货贸易。那些养马的牧民最需要的是明人的各种日用品,酒,食盐,人家不要银子。
所以马贩们对二锅头很满意,他们一眼就给这种商品做出了定位:摆在全羊席上,由蒙古的王公贵人们亲手倒给尊贵客人的高档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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