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离

定的地点守候。看着她的背影在灯火阑珊下弥漫，不禁有一丝感动，这个女人，会和我有故事吗？

    她看到我后就向我走来，说，走吧。

    恩。

    一路上，彼此并排前行，那似是而非的间距，像一道越不过的深渊。

    想去哪里？我问她。

    随便。

    床上也行？笑。

    她也跟着微笑。

    去我的生活吧。

    我带她到常去的那家酒吧，她坐在某处角落，看着我向陌生女子搭讪，或是要舞池边大口喝酒。许走，我走到她身边。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应该不至于这么狼狈，会无功而返。她笑笑，不做回答，低头抚弄手中的鸡尾酒杯。

    我搂住她，突然暴发的强大力量让她无法反抗，而她看上去好像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她侧脸，斜眼看我，嘴唇浮现出一丝轻蔑弧度。事实上我是想和这个女人上床的，可我却放开她。总要有个没上过床的异性朋友，我笑笑。低头吻她。

    如果没有时间地点，我们将在何处相见。

    天上，地下，水中，花中。或许是在梦里面。

    阳春四月，温雨连绵，花儿竟相开放。五月，天气回转。樱花片片飘落。如此美丽而浪漫的颓败。

    文爱说，还是没赶得急和你一起看到她们。

    我笑，年年都有，总会看到的。何必非得现在。必定明年的樱花更加美丽。因为知道生命是如此短暂，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更加趋近完美。

    绢生笑，不要事得其反才好。说罢，弯腰抓了一把那些粉红和嫩白色的花瓣，放进一支精致的布袋里。如果想永久保存，便留着做花干。她转过身，向我挥了挥她手上装满花瓣的袋子。

    而后我一个人淡淡走过这种漫长的路。

    五

    我问绢生，如果不能相爱，能否做ài。

    她笑，前者未卜，后者随时随地都可以。只要愿意。

    如果我跟你说我喜欢你呢。

    她笑，那就喜欢吧。

    呵，那就喜欢吧。这么干脆的一句话。

    我微笑，如果真有这样洒脱就好了。我摆脱不了，过去，现在。至少是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还有住在这里的某些人。

    我半个月之后去广州。当然，是否与你有关全凭你自己。不过，平，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将来，彼此也不会有承诺。

    六

    文爱叫我，平。

    恩。我应声。

    能说几句话吗。随便几句就好。内容，性质都不重要，只是想听听你说话。

    恩。我轻轻微笑。如果，如果我只是一片落叶，微不足道，却也逃不出你的阴影，风吹，带走我。可数千里之外的思念，依旧在原地，无法动摇。如果，我只是一滴水滴，汇入江河海洋，亦无法改变，身体上，心底里，你留下来的痕迹。如果，你也这般，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请告诉我，你也爱我。

    好了。我笑笑，随便想的几个句子。

    文爱不语，停止脚步。

    我转身，她在哭泣。

    于是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搂着她。说，文爱，我打算去广州。

    因为她。

    我不语。

    七

    一月停滞。

    而后我回来了。衣杉褴褛，邋遢不堪。从火车站徒步到以前自己和文爱的住处。在门口停滞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被正要出行的文爱看到。平。她叫我。

    我背对着她，不敢相看。

    文爱帮我放水洗澡，擦洗身子。整理衣物。没有只字片言，只是静静的做着这些事情。最后她说，好好睡一觉吧。

    而后离开。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神情麻木。一夜，都是如此。直至天空渐渐发白。

    听到敲门声，然后文爱走进房间，说，吃早点吧。

    我依旧睁眼，侧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离开，后端了一碗粥放到床头柜前。一字不发。

    离开。

    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她说，生活复杂且不可预测，许下了承诺将来了不一定能够兑现。平，我们还是现实点的好。相爱了，就在一起，没有爱了，就分开吧。

    她在广州似如鱼得水，平步青云。我试图补救，结果却弄巧成拙。她在另一个世界的人。最终，她对我说。我们也可以什么也不是。平，请不要对我过于苛刻。

    我笑，终究是这样了。那么，我便离开。

    绢生轻声说，或许，你不应该还我钱包的。

    七月，太阳直射大地，天气炎热。我带着一身的肮脏和龌龊离开广州，同样，也把期望和梦想留在这个古老而繁华的城市。

    还有失意黯然。

    八

    我拿着那本村上的海边的卡夫卡。翻开，扉页上没有绢生的笔迹。

    我问，你买的。

    她笑，恩，准备送给你的，却不想晚人一步，于是便留着了。

    那个海边的孩子似乎永远都这样扑挲迷离。

    文爱笑，而后轻轻的靠在我肩上，平，你能够回来，我庆幸。

    我轻抚她的头发。记起我也曾说过二者都放弃之类的话。可是我最终还是择其一。对于未来，我们始料不及，谁也没有胜算，也不能预算。

    一切终归事实，我们无力改变。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文爱是智者，才能做到真正的静观其变。而我，绢生。终究只能相爱，无法相处。或许，我们的爱情，真如樱花一般美丽，却也只能短暂一生。

    一生，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