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觉得冷就应该去喝酒。”他既不是头一天来京城,也不是心情不好,那自然不会大早上就要去澡堂洗澡。
听到喝酒,李燕北的脸色变了变,他又想起了自己醉死的那个晚上,于是他问陆小凤:“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追杀你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我竟查不到他们的消息?”
陆小凤叹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道:“情敌。”
李燕北愕然地张开了嘴,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叫一个男人为了她疯狂到去杀另一个男人啊?
忽然,他想起了陆小凤刚来京城的那一天托他找的那个女人。
一个善于易容,使着双剑的女人。
李燕北问道:“那个女人很漂亮?”
陆小凤笑道:“也许吧,至少我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样子都可称绝色。”
重点放在了“至今见过”四个字上,李燕北更加吃惊,按陆小凤这个意思,他连这个女人本来长什么样子居然都没见过?
这让他很不能理解,不过再不理解,他也不会在朋友感情方面的事上去多嘴。
所以他转了个话题,问到了那天他们喝的酒,他道:“那天我也没喝多少,怎么会醉到不醒人事?难道‘不夜园’也有问题?”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错开了眼睛,那家园子除了那个给他下药的女人,其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为什么只有李燕北一个人醉得那么厉害?那是因为他不想齐修因为被李燕北激得真找姑娘做些什么,所以把李燕北一个人的酒换成了那种味道淡后劲却很大的烈酒,结果差点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这事,陆小凤也不太好承认,于是他道:“大概那天我们点的酒比较烈吧。”
点了点头,李燕北算是认下了这个答案,回头让人把孙冲捆了,这才大摇大摆地跟着陆小凤去喝酒。
可惜,他的酒并没有喝成。
因为他中了毒,就在他吃了一个烧饼之后。
卖烧饼的人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家,这样的人总是能让人放松警惕。再说这饼陆小凤也先吃了一个,可他却没有中毒。反倒是在他之后吃的李燕北中了毒。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缓缓地向着他们走来,他的步子很慢,他的气息却很绵长,他道:“你实在是不该吃烧饼的。”
要说吃的,酒楼里又岂会少了?
可因着刚刚经历过了一场恶战,精神一紧张,人就会想吃东西。而这时候,这烧饼又正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下毒的人算计的实在太好。
陆小凤总觉得来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他却能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过这沙哑暗沉的声音。
见他们都不说话,中年人又道:“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派来的。”
李燕北恨声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了。”
最懂一个人的,除了知己,往往还有宿敌。
李燕北和杜桐轩,一南一北掌控着京城,年年相斗又谁都奈何不了谁,这样的关系,岂非宿敌?
“若要解药,到前门外的春华楼去等。”中年人说完这话之后转身就走,他的步子依旧很慢,慢得就像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想想该如何落脚,就好像生怕别人从他走路的习惯看出来他是谁一样。
如此想着,陆小凤的目光闪了闪。
背过身去的中年人心里颤了颤,他是真的很紧张。三句话、两句话不穿帮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难应付了,不管是杜桐轩还是陆小凤,每个人都是你哪怕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他也能把你的底给挖个精打光。
李燕北问陆小凤:“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瞧着他脚步比我还沉,像是不会武功的样子?”
陆小凤摇了摇头,道:“他的气息悠长,想来内功造诣不低,至于轻功……”怕是故意不想透露出处,一个他们很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出处。
对于他的身份,陆小凤心里有一个猜测,可这个猜测首先基于那个人是真正的会易容来的,因为就是他也没看出中年人脸上有易容的痕迹。
陆小凤道:“不管怎么样,解毒要紧,先去春华楼吧。”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局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去春华楼。
春华楼是一家酒楼,一家在李燕北掌控地界的酒楼。说起来,这与陆小凤他们本来的目的地不谋而合。
李燕北甚至还苦中作乐的说等拿到了解药,就在这家酒楼请陆小凤喝酒。
在陆小凤和李燕北走上楼的时候,杜桐轩也带着那个中年人来到了他们身后。
见到杜桐轩的时候,李燕北的眼里已经溢出了杀气,这个人在今天一个时辰之内,杀了他两次!现在他居然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到他的地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