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衣广袖掀起一阵风,就在二舅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只听背后一阵“呼啦”作响,白玉孔雀疾走几步近前,颤颤巍巍地抖起翅膀,长长的尾羽尽数散开,雪白的扇形四周,夺目的七彩光晕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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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收到天子差人送来的冠礼请柬,题头居然御笔写着我的名字,略微惊讶之际,亦有些小小的欣慰。周礼曰:“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二舅冠礼本已定于今年三月,无奈一方面朝中备战忙碌,另一方面天子执意在太庙祠堂亲自主持冠礼,于是一拖再拖,终于拖到了军礼之后。
占筮吉日,天公作美,细雨初霁,空气清凉,赶走夏日的炎热,亦缓解了京师一带的旱情。平日里树荫缤纷的未央宫太庙,被雨水洗刷得格外郁郁葱葱,苍翠欲滴。
甫一进门,眼前的阵势惊呆了我。期门军将士二十人已摆成二排整齐的阵列,银玄甲胄映着雨水和日头反射出耀眼的光彩。
时光飞逝,一晃五年。期门军在天子同二舅的精心经营下,已今非昔比,成为一支能与南北军抗衡,贴身保卫天子和皇城的中坚力量。其中最著名的骁骑营便是由如今已晋升太中大夫、骑都尉的公孙敖统领。话说那次未央宫外一遇后,此人来过卫府两回,每回二舅必设宴席款待,我跟着吃了许多好吃的,第二次还被小舅喂了点酒。估计我们卫家人的热情把他吓着了,公孙敖之后每次门口匆匆一过,报些军备的事儿就立即跑人,留也留不住。
中朝也来了数名官员,深衣玄服,或冠或弁,除了一身书生服的东方朔,我叫不上来其他人的名字。
“表哥,我们又见面了。”巧笑倩兮的苏武步履轻盈,连蹦带跳地站定我边上,不料下一句话就把我气得七窍生烟。
“表哥今天真漂亮!”
“胡说八道。”我拍掉他凑过来的脸。这次苏伯父没把苏葭带来,我心情好,不同他计较用词不当的事儿。不过,我今天穿的是特地精心搭配的礼服,昨天晚上大衿娘刚帮我熨烫过,也算他有眼力吧。
正胡思乱想,只觉得期门军阵内有人朝我使眼色,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身银甲,英姿飒爽,正对着我笑的小舅。这家伙,军甲穿上瘾了,居然不和我们卫家人站一起。
只得了个大宾之位,一直郁闷叹气的大舅,与这次冠礼的协助者,赞冠苏伯父前后脚入内,意味着冠礼就要开始。
果然,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军甲声,众人跪呼:“陛下万岁。”
今上十二冕旒,一身黑底暗红龙纹深衣,玄色大带,俨然是每年祭祀时使用的重礼华服,显然十分重视这次冠礼。
“吉时到。”祠堂一侧的门打开,二舅由宦者领着,缓步至天子面前,谦恭跪拜。
按照周礼,冠礼分三步。一加冠,宦者呈上表示不忘本心的缁布冠,由苏伯父捧执递出,天子为二舅戴上。大舅这个大宾在一边负责念祝词,其余时间一直阴着脸,背着双手,沉默地盯着陛下与二舅的一举一动。
二加冠,为象征着可以执兵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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