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上了年纪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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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知不知道要忘记你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越来越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

    在回家的路上，这些字眼，充斥着整个脑海。

    谦每次写信给我的时候，都没有留下地址，这次，依旧如此。上面的邮戳是南京。我想他总是满世界的跑的，只是，只是，这个城市里再没有出现他的影子。

    他过的好不好？是快乐的？亦或是寂寞、孤独的？我真的不知道，在信上几乎找不到有关于他的生活点滴，他只是一味的问我过的好不好？

    谦的这些举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也许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毕竟，要真正了解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事情。

    网吧里，我盯着电脑发呆，我想写点什么！却又无从下手，就这样，盯着电脑上的某个点，脑海一片空白。

    qq上企鹅的头像竟开始闪烁。

    于是开始

    问好。

    闲聊。

    我问，他答。

    他说，我应。

    一句话不对，我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时，颀发来短信：

    轩，老地方见。

    于是，不道别，企鹅暗淡了。

    走出网吧，深呼了一口气。

    途中，一个又一个红灯前，缩在妈妈摩托车前座的小可爱们，冲我挤眉做鬼脸。长睫毛扑扇着，停在粉白的脸上，像苹果上的蝶。他们背着硕大的书包，书包旁系着水壶，上面有只流氓兔，酷酷的。

    绕过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时，两旁街道上人来人往，迎面看到的是一张张的笑脸，难道他们都那么开心，有什么值得开心的那，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但是脚下并没有为他们停留，因为我知道这与我无关

    松南路的北端，有一个流浪的歌手。忧郁的抱着一把破吉它，在自弹自唱。

    “如果留下多一秒钟，可以减少明天想你的痛，我会愿意放下所有，交换任何一丝丝可能的占有”

    我从钱夹里掏出我所有的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静静的听他唱歌。

    酒巴门口，颀在那里站着，脚在不停的打拍子，我知道，他等得不耐烦了。

    “小鬼，你的速度是越来越有问题了，那么短的路程竟走了43分钟，真是----”

    “是什么？”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

    站在这间酒巴门前，远远有音乐飘过来，很熟悉的曲调。

    “我已开始练习开始慢慢练习着急这世界没有你已经和眼泪说好不哭泣但倒数计时的爱该怎么继续”

    颀把习惯性的把手搭在我肩上“练习，刘德华唱的，很不错吧。”

    又是这首歌，哼，今年流行老男人唱的歌吗？

    其实，我不喜欢刘德华，一个故作姿态的老男人，他脸上的笑容，时时刻刻的告诉我：虚伪！

    酒吧里充斥着声色犬马的气氛，呼朋引伴，苦恼着无所谓的苦恼，愁着被羡慕的愁，活得很昂贵的一群人。像一群聚集着相互取暖的老鼠，借着酒精和高分贝的音乐来掩饰他们别处的内容。

    “你有心事，轩”在角落里坐了半天，颀才说出一句话。

    “谦又来信了”

    “果然，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许久，谁都没说话。

    突然觉得有点闷，掏出一支烟，啪啪两声，打火机青幽的火苗窜了两窜，白色的烟雾就慢慢地散开了来。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抽烟，我呛得难受，一如我第一次学游泳的时候被倒提起来时，从口中吐出那几乎使我丧命的水-----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释怀还是沉重！？

    “小鬼，不会抽烟就别抽了”颀把我手中的烟抢了过来，轻轻地把烟捻熄在灰缸里。

    “颀，我怀念以前的日子。”

    “有些事情你总是要去面对的”

    把头靠在颀的肩上，突然有种冲动，把自己灌醉。

    于是，下一刻

    坐桌子上，悬空的悠着两只腿，喝着啤酒，大口大口的喝，全无淑女样，眼神直直的定格在酒瓶上。

    脑子里却以每秒钟1000字节的传送速度运转着，回忆充斥着整个神经，渐渐的眼睛疲劳的垂下，朦朦胧胧的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身子慢慢从桌子上滑下，干脆坐在了地上那个角落，不，应该是倚在了墙角，酒水洒在了衣服上，泪水却流到了心里。回忆，回忆，又是个片断

    b

    你是先爱上我的文字，然后才喜欢上我这个人。

    当校园里的小树林变黄时，班里来了个复读生。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暖暖的照着，有微微的风。走道旁边的足球场上很突然的传来一阵欢呼，我本能的转过头，一个男孩子在球门前面几乎是悬在空中的一记倒勾，球进了。他很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绕场不停的跑着，风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长长的头发散散的落在眼睛上，飘啊飘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谦。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有那么一点野，像要飞的感觉。

    他很快就和班上所有的男生打成了一片，教室里经常听到他的笑声，唯一的遗憾是他好象不认识我一样，我想是这样的，许多人之所以会记住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的文章，而对于他来说，我的文章还没有精彩到能让他记得或者记住的程度。

    那时我是走读生，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我吃完饭就在教室看书，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每天每天，我都在对自己说：要好好努力！

    有一天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笑着，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小轩啊，还写文章吗？我一愣，原来他是记得我的。

    交往得多了便开始了解了，人似乎都是这样。

    一天中午，在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他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现在的后母是个从未结婚的女人，他讨厌他们。他讨厌那个家，所以去年高三时他离家出走，今年，是被他爸逼来的，他说他的内心很寂寞。

    然后他哭了，在一个夏日里，在我的肩上，眼泪湿了我的衣服，我想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不是坚强，他只是要强，他只是骄傲。

    颀，一个跟我从小玩到大的男孩，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我，那一定是他。

    因为我的关系，颀跟谦也成了好朋友。

    我们三个人一起说笑，一起玩耍，好开心，也好单纯。

    然而，那年的七月过去以后，谦落榜了。

    我和颀则在同一个学校念大学。

    然后，他参加工作，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偶尔会来看我，很少，很匆忙，他的工作不轻松。

    我只是记得我生日那天，他对我说：等我有了钱，就把你娶回家。

    其实，我想跟他说，你没钱，我还是会嫁给你的。

    记得那一天是颀的生日，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他拼命的喝酒，终于，他喝醉了，走路一晃一晃的，我扶住他，他不停的吐，嘴里骂骂咧咧的，我知道那是他在工作上受了委屈。

    我知道，他对自己的工作一直都不满意。

    那个时候，他开始酗酒，开始学会上网。

    然后他网恋了，我想我大约是那座城市里最后知道消息的，那些日子他没日没夜的上网，我偶尔会坐在他的边上，看着他和qq上几百个mm调情。我想他的工作太累了，他应该轻松，可是后来他不让我坐在他的边上了，他说我的学习忙，不要老是逃学，而事实上，二年的大学生活里，除了他，除了爱情，我什么都没有。

    c

    那天。

    他站在我的面前，局促的像个孩子，他说我终究是要走的，他留不住，他说他有一大堆一大堆的缺点，只是我还没有发觉，他还问我，你喜欢我，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寂寞。

    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有人告诉过我：爱一个人，就要给他幸福，给他自由，给他选择的权利。

    我想我是爱他的，所以我给了他，自由，也许，是放纵。

    走的前一天，他给我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我终于哭了，眼泪流了满脸满脸，只有他可以让我流泪的。

    只是，我至今无法明白，我是如何伤害他的。

    三年的感情最终没捱的过这个夏天，宣告终结。

    我尽了全力，始终抓不紧爱情，却抓伤了自己。

    他走后的那段时间，我总是习惯性拨打他的手机，每当拨打哪个熟悉的手机号码，总是能听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以至于后来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都会神伤而心碎。

    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习惯孤独，习惯了苦茶的陪伴，习惯在想念里慢慢的弑杀自己。虽然，颀一直对我说：不值得。

    只有忘情地工作，我才可以不给自己空闲去想太多的事情。多少次，所有的人都累趴下，我却还在拼命的看书。

    然而，我的身体终于没有因为我的努力而眷顾我，在中国的“情人节”那天，我在医院里吊了三瓶点滴，来看望我的人只有颀一个。

    “傻瓜，生病了，还惦记这些。你忘记了，他是别人的人，今天的日子，他自然要回去找人分享，但不是你，懂得吗？”陪着我很多年的他，总能恰当地保护着我。

    外面是明媚的阳光，但那是别人的阳光，只照在人家的身上。

    而我充其量是个眼里有泪心底有伤的女人。

    那时的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不会游泳，垂死挣扎。而颀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就是如此的自私，拼命的抓住他不放。

    来到水房，看到一个水龙头没关，底下的水盆早以盛满了水四溢出来。我依靠在墙壁上看着水哗哗地流着，一下子特别地伤感，我走过去，把水龙头拧了又拧

    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拧住的，它总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从你指缝中悄悄滑过。

    譬如爱情，譬如时间，譬如承诺，你只能斜靠着墙壁，呆呆地看着它一分一分地流逝过去

    后来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任何他的消息，听说他去见了一个网友，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d

    两年后的今天。

    收到了谦的来信。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上班的地址，也许这并不重要。

    他终究还是写信给我了。

    人们都说最怵头的事情就是与人打交道，生存的法则：孤独的挣扎。浮世的明争暗斗，功名利禄的角逐，人性险恶力破坏到了及至，却又谁能奈何？那就真实的活着，不伤害别人，也能善待自我。众生有情，沉轮三界，却独逃不脱五音，六欲，七情，想谁的时候，心里就流淌着一抹想拥他入怀的诱惑。

    此刻的我，早就失去了生存的法则，不想伤害别人，但却没有学会善待自我。

    坐在电脑旁，倒了杯水，有点像我现在的心情----惨白成一片的失落！

    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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