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对韩惘眨眨眼,韩惘听出了她未尽的话。
师簌簌接着道:“平时练习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是缺点,弹出来都是侮辱了谱子。可是偶尔的,某一刻——”
“天气好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在琵琶上;在老师那儿,手上的琵琶都环绕着茶香;或者,在舞台上,那么多人都安静地等着你弹。”
“那一刻,我突然发觉,自己做的事情,很浪漫。”
“咕噜咕噜。”韩爷爷喝了口汤。
“簌簌来试试这个。”韩爸爸给师簌簌夹了菜,放下公筷时筷子和碗碟碰出“哐哒”一声。
“谢谢叔叔。”师簌簌道了谢,低头扒饭。
韩琪还在品味师簌簌说的一番话,捧着碗半天没下嘴,琢磨着觉得有点意思,但是又没法完全参透那种感觉,琢磨不出那个劲儿来,只说:“簌簌姐,牛。”
只有韩惘仿佛被触动了,带着深切的赞同点点头。
感动正因为稀少而珍贵,不是因为爱所以执着,而是因为执着所以偶尔会爱。
“哎呀,簌簌你对自己要求高,才练得下来。”韩妈妈音调高,一发言就很吸引人的注意力。她说着说着,不由回忆往昔,道:“婉婉以前在家的时候,都不练。学得可慢了。”
韩琪呼吸一窒,内心抓狂:妈——不是说好不提姐的吗!怎么我刚才忘了你现在也忘了啊!
韩妈妈没有接受到韩琪疯狂波动的脑电波,很明显,韩爸爸也没有。
韩爸爸接着说:“她刚学了一年的时候,还是我们赶着她去上课的。要是不看着她进老师家,她背着琵琶都能半路跑掉。”
这不仅是翻黑历史,而且还是在姐的朋友,别的琵琶大神面前掀她的黑历史啊。
韩琪泪流满面。
韩惘放下了饭碗。
韩琪自暴自弃,管不上了,就这样吧。他总不能现在捂上师簌簌的耳朵或是捂上韩惘的耳朵。
韩惘嘴皮子一磕,淡淡地道:“那时候我都在老师家练习。不上课也是去练习。”
她不喜欢婉婉这个称呼,但是只能接受,并解释。
“噢~”
饭桌上的人一齐说。
“继续吃饭吧。”师簌簌反客为主,韩惘自己去添了半碗饭。
韩琪发现这把平安度过了,又燃起了控场的信心。
话题的中心又落回了师簌簌身上,问着问着,终究逃不过那个长辈必问的问题。
“簌簌今年多大?”
“二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