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歪心思,那决定是没有的。”
陈珺注视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清平接着说:“奴婢来这旧书房当值前后,着实明白了什么叫‘人情冷暖’,往日在小姐身边伺候之时,多有人奉承交好;但来这以后,那些人也就淡了。但静香却时常关照奴婢.......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
她没有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那就是她认为生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这话太惊世骇俗了,她始终深埋心底。
陈珺低头笑道:“不错,正是这个理。若人人都忘恩负义,谁来报尝施恩之人?”
她说完随手翻开一页书,沉默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清平和刘甄对视一眼,默契的退回原位,各司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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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国并没有过年夜这种说法,大家直接就过新年,清平也在刘甄的帮助下搞明白了历法的换算,第二天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积雪都被扫了铲走,下人们也换上了刚做好的新衣裳,看起来喜气的很。中午时王妃及内眷在一起过年吃饭,听闻周侍君没有来,二小姐陈瑜和三少爷陈荟的脸色很是难看,毕竟往年这种场合他们的父亲都会在场,甚至过年的准备事宜都是由周侍君一手打理的。
今年卫王君接手了内院的管事权,一切就好像变了个样子。家宴的氛围非常压抑,因着‘周侍君买通大小姐身边人,火烧大小姐书房一事’在王府的下人间传的沸沸扬扬,虽然王府已经明令禁止议论这件事,还处置了几个乱说闲话的下人,但是依然免堵不住众人之口,大家都在私下猜测,陈瑜陈荟也心中不安到了极点,周侍君未能出席家宴更是暗中坐实了这件事。
王妃倒是面色如常,因内院走水一事,年节前还去了一趟大光寺烧香;卫王君依旧是冰冷冷的样子,唬的下头一干侍君都不敢放肆,瞧见他的脸色便觉得害怕。
陈珺自然是无所谓的,横竖她就要走了,这最后一顿饭吃的倒也和谐,举着酒杯敬了王妃及卫王君,王妃也回祝了她。看着陈瑜难看至极的脸色,陈珺心里痛快极了。
曾几何时见过陈瑜如此?怕是往日也不曾让她如此吃瘪,记忆里的二妹陈瑜是人如其名,翩翩小姐,温润如玉。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陈珺心里冷笑,不过是纸老虎罢了,装模作样。如今周侍君倒了,他手下的管事们也被清肃了个干净,陈瑜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陈珺倒了一杯酒,随手泼在地上,像在敬那个往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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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也摆了面席,坐在一起饮了些酒,共贺新禧。清平看到和珍,就坐在她边上,她最近没空去看静香,想问问静香如何了。
和珍喝的面红耳赤,道:“静香被她娘接走了,你不必担心静香,也不看看她娘是什么人。”
旁边有人起哄,一个穿着绿袄的女孩子醉醺醺道:“静香......娘,可厉害了!张管事可不是吃素的,你们......你们是没见到那......庄研的下场......”
清平心念一动,低声问和珍:“庄研,她如何了?”
和珍放下酒杯,又给自己倒满,在清平耳边低声回答:“说是被发卖了,本来说要报官的,但涉及到王府丑事,就没送进衙门,只在王府中的刑房过了一圈才出来......”说罢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恨生道:“这种心术不正的叛主之人,要她何用!”
清平听了心里有点难受,和珍端来一杯酒,她一口饮尽,火辣辣的液体流过喉咙,像个火球似的流进胃里。和珍看着有趣,又给她斟满,清平恍若未觉般饮下,没过多久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像在火炉边烤火似的。和珍已经醉了,清平尚有几分清醒,她扶起和珍回了房,安置完她以后独自坐在床边,一时间人脑子像一团浆糊,清平开了门,脚下意识自己走着,来到了旧书房。
这几个月清平除了睡觉就是在旧书房呆着,她迷迷糊糊进了院子,闭着眼摸着墙找门,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清平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摸墙找门。
那人又拍了几次,清平怒道;“做什么,干嘛一直拍我!有话不会说吗?”
那人似乎笑了:“你在做什么?”
清平道:“找门,我在找门。”
那人好心道:“门在这里,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