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各方皆至

释天如此果决，这份心智与勇气断断不是苏玛利那个怂货可以媲美的，这是被香火之力反向侵染了吗？

    香火神道虽好，只要传教得当，几乎可以立地成神，但是香火神道也有极大的弊端。

    首先是对个人实力的桎梏，欲走香火神道必然需要舍弃身躯，以香火愿力重新构建躯体，不然身体难以承受香火侵蚀就会崩溃。香火神体奥妙非凡，只要香火不灭，神明就永存不朽。当然，成就香火神体之后会带了一个负面的影响，神明本人的性格等等会逐渐随着信徒的祈祷改变。

    香火神明在传播信仰的过程中会逐步感染和影响自己的信徒，让他们信仰更加坚定，为神明提供更多的信仰。这看似是一个良性循环，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对神明来说蕴含着巨大的危机。

    在神明感染信徒的时候，信徒也会反过来影响神明。千千万万的信徒的意识冲击，对神明的影响甚至大于神明对信徒的影响。香火神道是桎梏，信徒的愿力是成神的基石，也是神陨的催命符。

    在人间界，香火神道的修炼者，有许多规避风险的措施，但是帝释天的前身苏玛利显然没有这个知识储备。苏玛利只从法海这里得到了一些利用香火之力的基础知识，连神通都没有一个。

    所以在苏玛利成功建立圣灵教会之后，他就被不可避免地圣灵教会同化为了圣灵皇者，帝释天。也就是说，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苏玛利已经死了，并且他的灵魂与肉体成为了新生神明帝释天诞生的给养。

    六道噬灭不断消磨着帝释天的灵魂，似乎就要将其湮灭在这轮回之中。

    这时，在噬灭漩涡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宏大，最终响彻天地：“不朽！不朽！不朽！圣灵不朽，万世不易！”噬灭漩涡剧烈颤动着，最终崩解，六道白袍金发的身影从漩涡中走了出来，然后融为一体。

    帝释天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法海的面前，嘴角含笑，不怒自威，一股睥睨天下霸气油然而生：“我应该谢谢你，苏玛利的残留最终还是消散了，我再也没有什么桎梏了！”

    帝释天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迷醉的感觉：“多么强大的身躯，多么美妙的感觉，我早就该斩断苏玛利的过往，现在这样才是完美的。”

    “我可以这样！”

    天空中的云团汇聚自帝释天的脚下，化为一头张牙舞爪的云龙。帝释天一跺脚，云龙睁开了眼睛，射出两道神光，拥有了自己的神魂与意志。

    “还可以这样！”

    帝释天随手一招，一名战死的天族飞到他的面前，充满神圣与不朽意味的能量注入天族战士的尸体。那名天族战士蓦地睁开了眼，身被渲染了一层金色的流光，对着帝释天半跪下来：“属下参见神王，谢神王赐予永恒！”

    “或者，这样！”

    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照耀在了阵亡天族战士的身上，他们残破的身体被快速修复，然后一个个又睁开了眼睛，再次加入了对莫甘娜的攻击。帝释天见法海不再动作，恣意地笑着：“怎么了？创造我的佛主大人？被吓到了吗？没关系，你放心，我会把你做成我的左膀右臂的，让你见证我征战星空！”

    法海摇了摇头：“善哉，善哉，死到临头犹不可知，夏虫不可语冰，井底之蛙又如何能够窥视苍穹。”

    帝释天冷哼一声，威势大涨：“呸，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我神躯已成，不死不灭，你奈我何？只要这世间还有我圣灵教会的信徒，我就不可能被毁灭！”

    法海露出不屑的笑容：“妖孽，得了我一篇香火神道法就敢耀武扬威，今天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法海双手合十，身上的魔气向着他的体内坍缩，法海的身上绽放出无量佛光：“阿弥陀佛，孽障，受死！”法海的背后出现一道高逾千丈的佛陀之像，跌坐莲花台，浑身金光闪耀，面容坚毅，眼中有一朵金莲倒影。

    法海一指帝释天，帝释天周身的空间被封禁起来，这道封禁隔几乎绝了一切，就连虚空中的香火愿力都无法渗透。

    帝释天露出惶恐的表情，他已经感受不到那几乎无穷无尽的香火愿力了，就像是搁浅的鱼虾一般，这让他心神巨震。帝释天奋力冲击着封锁他的牢笼，但是四周的封禁纹丝不动，反而随着他体内香火之力的消耗越发坚固。

    帝释天彻底慌了，他看着法海大喊：“你要干什么！”

    法海的笑容在让帝释天感受到了一股不应该存在于这副躯体的寒意，他隐隐看到了自己的毁灭：“不不不，这不是真的，我是不朽神帝，圣灵教会的唯一神，天族之主，我是不会死的！”

    法海右手伸出，往帝释天的眉心点去，就在法海将要触及帝释天眉心的时候，异变突起。

    天际有龙吟传来，一只巨大的黑龙裹挟着漫天雷云朝着帝释天的方向袭来。另一个方向上，一道赤金色的流光划破天际，仿佛一颗陨石般向战场逼近。

    帝释天喜出望外，奋力大喊：“大圣救我！大雷音菩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