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把换一把

    他冷声说：“宋瓷，换个地方吧。”

    宋瓷抬头看他，问：“为什么？”

    周漾紧抿着唇。

    他害怕，宋瓷看到李鑫的奶奶，心里会内疚。

    “你不想吃，”宋瓷打着伞往回走，“那就回去吧。”

    她暗悔，她早该知道，周漾出身这么金贵的人，怎么可能在路边的小摊吃饭。

    雨势渐渐变小，风铃声也消失不见。

    周漾跟在她身后。

    前面的女孩，灰色卫衣，牛仔裤，白色高帮板鞋，鞋带有些长，隐隐挨着地。

    穿着像个学生一样。

    但周漾知道，宋瓷是医生。

    他想着，步子突然一顿，快到了巷子口。

    “宋瓷？”

    宋瓷回过头，看他，长袖遮住半只手，露出的手指葱白，握着黑伞。

    “等等我。”

    周漾的话音刚落，就往回走，他步子迈的大，很快，清隽的背影就变得模糊。

    手机铃声响起，宋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来电人——白女士

    宋瓷敛眸，神色很淡，挂断了电话。

    再打，再挂。

    对方连打三个电话后，手机终于安静了。

    宋瓷靠在墙边，望着周漾离开的地方，出了神。

    几分钟后，周漾才回来，黑色衬衫微湿，显出锁骨，雨水滴过，喉结滚了滚。

    “你去哪了？”宋瓷问。

    周漾走到她跟前，笑了笑：“没什么？回家吗？”

    宋瓷被他的突如其来的问题整懵了。

    不是饿了吗？

    不是想吃饭吗？

    不是嫌馄饨不好吃吗？

    “嗯。”宋瓷没说话，模模糊糊答应。

    -

    周漾先送她回了家。

    偌大的别墅，只有宋瓷一个人住。

    哦，还有一条胖狗。

    宋瓷跨了两节台阶，刚想开门，猛然想起刚刚自己家门前的十几辆车和一群黑衣人。

    汽笛声尖利，笑得诡异。

    宋瓷回过头：“周漾，刚刚那群人为什么追你？”

    周漾站在台阶下，视线与她相平，望进她的眸里：“哪群？”

    “那群黑衣人。”

    周漾摇了摇头：“不知道。”

    宋瓷噤声，长睫眨了眨，将卫衣帽子带起。

    其实，这种事，她也遇到过，不止一次。

    总会有一群黑衣人在楼下巡视，像在找人。然而过了几分钟，又会开着车扬长而去。

    刚刚那次，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回去吧。”周漾朝她说：“太晚了。”

    宋瓷将黑伞合起来，小心翼翼的整理好，递到他身前。

    周漾挑起半边眉，笑意染满眼底，看着她。

    宋瓷淡声道：“伞还你。”

    他没接，将手里的粉伞转了两圈。

    雨滴飞溅，犹如雨后娇艳的花。

    周漾笑了笑：“一把换一把。”

    宋瓷把伞收了回来，临近门，又道一句。

    “小周导，再见。”

    周漾回去的路上，心情一直很愉快。

    “小周导，再见。”

    宋瓷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

    他知道宋瓷是一个很负责的医生，所以刚刚冒了雨，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给了那老人家。

    吃饭？

    没钱了，吃个空气哟！

    -

    宋瓷进了门。

    屋里灯熄灭，徐南方在沙发上熟睡，身上盖了条薄毛毯，呼吸声均匀。

    宋瓷轻轻走到桌前，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水。

    还没喝，视线就偏到了一旁。

    手里的玻璃杯不稳，尾音有些颤：“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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