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番林府,目光分明是颇有兴致的,讲出口的话却是相当令人毛骨悚然——“烧了吧。”
许白遂意领了人过去,光天化日之下,包围了林府,将林府烧了。
不多时,府里传来嘈杂几声,几个下人惊恐不已地搀扶着受伤的林相和赵翊从府里逃了出来。
赵翊身上还只穿着薄衫,披头散发的从着火的府邸死里逃生跑出来,心有余惊地问林相,“山河,你有没有事?”
林山河原本身上就受了鞭伤,这会儿更是被烟熏火燎呛得满脸热泪,摇了摇头,喃喃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赵翊也正要抬头问下人,忽然余光冷不丁瞥见了府邸外不远处停着的那一辆华贵的香车,以及站在香车旁好整以暇的国师,顿时脸色骤变。
赵翊根本没有办法再维持住端庄姿态,起了身过去怒道:“国师大人这是想在光天化日下弑父吗?”
林微绪挑眉一笑:“且不说我没有父亲,这地乃是我母亲当年买下的府院,我想烧就烧了,倒是你们二人,好端端的跑进别人家府院,不觉得脸皮忒厚了点吗?”
林山河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怕林微绪再对赵翊动手,拦在了赵翊跟前,眼眶血红地望住林微绪:“微绪……父亲知道你心里有恨,再怎么样昨日该出气的你也出气了,但这是林府,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你怎能一把火说烧就烧了?”
“啧。”林微绪听得怪可笑的,却没有笑,只是很认真地纠正他的话:“首先,林清幽是我的妹妹,我要怎么管教是我自个的事,跟你没半点关系,你擅作主张替我应下林清幽的婚事,这账我还没找你算呢。其次,林府地契是归属我所有,轮不到你来质问我应当如何做。”
顿了一顿,林微绪唇锋微勾:“给你一天的时间,带着你身后那个贱人滚出京城,明日再让我知道你们还在我的眼皮底下待着,我就不只是杀人未遂了。”
说完这话,林微绪一眼也不愿再多看他们,厌恶地敛了眸,转身上了香车,慵懒冷漠往榻背倚坐下来,下令离开。
她听到赵翊的声音在香车后面响起,她却充耳不闻地随手从案几暗格里抽出一份文卷翻开来看。
翻着翻着,林微绪目光一顿。
搁在香车上的这份文卷,是当初她让许白找来的有关拂苏身世的所有资料。
而这一次,林微绪目光定格在文卷上的一处讯息上——六月初七。
拂苏的生辰。
“许白……”林微绪听到自己口吻斟酌了再斟酌,声线压得平淡,问道:“今日初几?”
许白在香车外回答,“回大人,今日是六月初八。”
林微绪杵了半晌,才把手里边的文卷搁回案几上。
然后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在小鲛人生辰这日把人赶走了。
林微绪支起手撑着脑袋,微微闭了闭眼睫。
香车在街上悠悠地行驶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
“大人,是公主殿下。”
林微绪听着许白的声音,撩开车帘往外一看,果不其然看到温浅从马下下来,把马交给了许白牵着,兀自上了她的香车。
林微绪以为她是来八卦昨日自己闹了自己妹妹婚宴一事,笑称:“你父皇纵观昨日全局,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去问问他。”
“我先不跟你讲昨日的事。”温浅有些古怪地盯着她问,“你放拂苏自由了?”
林微绪轻轻挑眸:“你知道这么快。”
“拂苏一早来了我的军营,他说他想加入赤军。”
林微绪静了一瞬,软舌轻轻扫掠着后槽牙,慢慢地说:“这么快就找到新靠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