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太后道:“此话不假,但你要知道,如果你仅仅只是过继了代王之子,以后代王会有怎样的想法……你应该比母后更清楚才对。”
如果正德帝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即便将来代王只是代王,可旁人不会这么想。
那代表着的可是触手可及的未来。
天下这几年刚刚接连遭受了不少事情,实在是不该再有这般的经历了。
正德帝蹙眉,这的确是他从来未想过的问题。代王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蚱蜢,可话说回来,大部分人可都是在阴沟里翻船,不能单凭表面上的印象就认定了他的性格。
能够选择那样的时机搞出民籍的事情,不该是个蠢货。
“母后的意见,孩儿知道了。等之后会再度挑选出来一到两个孩子,至于到底是谁,就看他将来的能耐了。”正德帝好整以暇地说道。
张太后望着正德帝的眼睛,就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心里隐秘一动,忽而生起了要找焦适之的想法,或许他倒是能劝劝皇上。
心里惦记着这事,张太后也不想留着正德帝在眼前添堵了,三两下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正德帝被“扫地出门”,望着旁边的乐潇说道:“母后生气了?”
乐潇诚实地摇头,“小人也不知道。”
二丈摸不着头脑,正德帝索性不去想它,径直带人回到了豹房,此时焦适之正在庭院中打拳。
焦适之今日穿着一件月白色衣裳,看起来月明风清淡雅如菊,虽然是在打拳,眼神却没什么锋锐之感,当初在战场上的锋芒尽数收敛,完全是个温和的模样。难得一见焦适之没有练剑,正德帝在旁边欣赏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焦适之收势吐气。
“适之怎么没有练剑?”正德帝走到焦适之身边,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色后才笑着说道。
焦适之微怔,似乎有点难以开口,片刻后移开眼睛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剑丢了。”
正德帝脸色微变,眼神一冷,“怎么丢的?谁敢动你的东西!”
那佩剑对焦适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纪念,正德帝几乎没有看见过它离身的模样,如今那剑竟然丢了?!
焦适之抿唇,握着正德帝的手腕,带着他往室内走去,乐潇安静地跟在后面直到门边,停下脚步守着门。焦适之一边往前走一边对皇上解释,“那剑是在战斗中遗失了,不是其他人弄丢的。”
虽然焦适之一笔带过,但那微小的遗憾还是被正德帝所捕捉到了,那到底是他珍爱了那么多年的宝物,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焦适之是在回来后发现丢失了它。
当时他身受重伤,记忆迷糊不大清楚,等恢复后便记起来了。
在正德帝遇到他的前一刻,身后一直追赶焦适之的鞑靼人其实已经赶上了他。焦适之为了闪避身后接连而来的攻击,一直在用佩剑格挡,然而焦适之只是人,而双拳难敌四手。
长剑被打落的那瞬间,他还没有来得及感伤,接连而来的刀光剑影已经让他无暇关注这件事情,带着增添的伤口与着两侧士兵的斗争,焦适之又一次避开了他们,争取了短暂的时间后便又带着红枣离开,最后遇到了正德帝他们。
如今想来,如果当时他带的战马不是红枣的话,或许焦适之根本撑不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