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漫天星辰,觉得那么多星星,却没有一颗代表自己,没有一颗属于自己。
他一遍又一遍地悔恨抱怨,忿忿不平,忍不住攥紧拳头狠狠捶打身下。
他早就分不清自己是躺在破板床上还是明镜石上,随着一拳捶下去,“轰隆”一声地动山摇起来。
“咋……咋回事?”杌子吓坏了,躺着一动不敢动。
突然间,天空中一颗星星越来越亮,拖着耀眼的尾巴直冲自己额顶坠落下来。
“妈呀!”杌子吓懵了,惊呼一声闭上眼睛等死。就听得耳旁“砰!”一声巨响,震得他心窝子都翻出来了……
许久,一切归于平静。
杌子定定心神确信自己没有受伤,这才战战兢兢睁开眼看。
他发现自己还躺在明镜石上,但是明镜石却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外力,裂开了一条缝。在裂缝的尽头,地面上现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圆坑。
圆坑烟熏火燎,冒着袅袅青气,坑底正中心一颗小小的铁蛋蛋还在烁烁地闪着余光。
“咦,这是啥?”杌子俯下身去细瞧。只见那东西有鸽蛋大小,乌不溜丢很不起眼,却又似乎充满着诡异,很神奇。
杌子好奇地伸手想摸一摸,可是他只用手指轻轻一触,立马尖叫起来:“啊哟——烫死老子啦!”
他这一叫顿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窝棚里。
头顶,窝棚的漏洞中是一束星星闪闪的夜空。身下,是那张摇摇欲垮的破板床,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夹在了板缝中,钻心的疼!
“哦……原来是一场惊梦!”
杌子拔开手,直挺挺躺在床上,揉着疼痛不已的手指发愣,犹在现实与梦境间徘徊……
不知不觉,星光黯淡了,天空渐白。窝棚外垃圾车“吱吱吖吖”响起来,老妇人回来了。
老妇人一挑帘子进来,见杌子睁着眼和衣躺在床上,不由微微一皱眉:“咋,一宿没睡?”
“……”杌子躺着没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心中却隐隐升起一股敬意。
眼前的老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早出晚归扫街谋生,相比之下自己好吃懒做一无是处,却还要怨天尤人,真的是很惭愧……
杌子心中很乱,情绪低落。老妇人见他不说话,一边摘下头巾一边往手上呵热气:
“咋,还闹情绪呢?你这是不相信俺,俺可是蹲在街头守了杨心花一宿,放心,王二子没回来找她!只是……”
老妇人憔悴着面孔,欲言又止。
“只是啥?”杌子担心地坐起身。
“只是么……你说一个女人家靠这个谋生,这可是最下九流的行当,终归不是个正经营生!”
老妇人深深叹息,惋惜不止。
“……”杌子听了放下心来,不过也觉得老人的话有道理。
大姐干得是皮肉生意,丢人犯法不说还得看人脸色,过了今天不知明日……可是又有啥办法,眼下自己也是有今天无明日,窘迫潦倒自顾不暇。
“唉!”他不知说啥好,也只有无奈地为大姐惋惜不值。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好好地过日子谁愿意往火坑里跳啊!想必她当初也是实在走头无路了!”
老妇人叹息着,接着说:“要说这杨心花倒也不坏,最起码不像其他店里那些年轻姑娘,她不害人!就是当初走错了路这命不好哇……”
老妇人摇着头出了窝棚,刷锅生灶做饭去了。
杌子从床上下来,捶捶瘸腿在窝棚内转着圈絮叨着鸣不平:“人的命是谁定的?为啥有人命好有人命孬?这不公平……”
他正抱怨着,忽然眼睛一亮惊呆了:“吔!咋回事?!”
就见在他眼前的地上,有一颗乌不溜丢鸽蛋大小的铁疙瘩,竟然跟梦中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