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杌子一筹莫展之时,街头忽然一阵喧闹,传来一个熟悉的骂声:
“操,老子今天净他妈受气了!我还制不服你一个臭要饭的?”
咦,这不是朱五能的声音么!杌子一惊,忙穿过人丛去看。
果然是朱五能!只见他头上依旧绑着绷带,不过那几个小青年却不在了。
朱五能正气势汹汹立在一家小面馆门前,伸手与地上盘腿坐着的一个老人拉扯。那老人衣衫褴褛,一看就是个要饭的。
“娘的放开,不交保护费就别赖在老子地盘上!”
朱五能叫骂着去抢老人怀中的讨钱罐子,老人则死死抱住罐子说啥也不放手。
“好啊,找揍是吧……”朱五能怒骂着,抬脚就要去踹老人。
围观的路人都不敢管闲事,杌子却早已忍无可忍了,把今天这一天的倒霉事都算在了朱五能的头上,盛怒之下大喝一声:“王八蛋,住手!”
“吔……”
朱五能被这声怒喝吓了一跳,等抬头见是老仇人,立马又张牙舞爪起来,恶狠狠叫道:
“呵,小杂种又是你,看来老子今天不把你彻底拾掇废喽,你是阴魂不散啊!”
朱五能放开要饭老人,撸撸袖子转向杌子。不过一眨眼工夫他立马就软蛋了,后退一步惊道:
“别介,你小子可别乱来,是……是要出人命的!”
原来杌子不知何时已经弹弓在手,皮筋拉满瞄住了他。
那弹弓的皮囊里好似有一股魔力令朱五能心惊肉跳。他分明地感受到了杌子的怒火,早上那个霹雳余声阵阵犹在耳后!
“小……小兄弟消消火,你那玩意儿有点邪!我,我今天认栽,这就走……”
“滚!”
杌子爆喝一声,朱五能吓得撒腿就跑,蹿出人群不见了。
杌子立在原地心潮起伏,久久地遏制不下火气。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面馆门帘一掀露出一张脸来:“喂,小子好样的,进来一下!”
杌子转眼瞧去,是个四十六七岁的男子。男子穿一身洗褪了色的老式黄布军装,很土气。不过方脸短发,粗眉阔眼,笑得挺有喜感。
杌子冷冷瞧他一眼,本待不打算理他,可是忽然发现那人站在门框里两腿一长一短,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瘸子。
他不由心头一酸,心说可怜这天下还有和自己一样的同命人!又见那人一脸善意,他不好拒绝了,但仍带着警惕,冷冷问道:
“俺和你并不认识,你喊我干啥?”
“嘿,你这小伙!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认识还不行?”
那人见杌子不放心自己,就把瘸腿一抬用手在膝盖上拍两下,然后朗朗一笑:
“就冲你我这两条瘸腿总该有些共同语言吧,哈哈来来,进来喝两盅!”
杌子也正为了白露的事情心中愁闷,见对方不似坏人,就把自行车推过来点在门外,一挑帘子跟了进去。
这是个山西面馆,小店门面不大,这个点里面人也不多。瘸腿男子把杌子往里一让,让在了最里面的一张小桌子上。
杌子这才看清,桌子上早摆了两碟小咸菜和两碗刀削面,桌旁还站了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
那人二十一二岁,中等个头,寸头瘦脸,帽子别在腰间,皮带上挂着水壶,像是个现役的新兵。
新兵与那瘸腿男子一少一老一新一旧,对比起来反差很大。
杌子皱皱眉,心中猜测:怎么,演戏的?
“嘿嘿,坐!”这时瘸腿男子笑着招呼杌子,自己先坐下。
杌子还提着些警惕,将弹弓往桌上一放与他面对面坐下来,冷冷盯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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