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政变风波

车骑将军张亮与王保等人前往山东结交人才，并对他们说，在招纳人才方面不要吝惜钱财，无论花多少钱，我都给你们报销，你们动身吧！

    当李元吉听说张亮去了山东地区，他马上向父亲汇报说，张亮去东北部招兵买马，网罗人才，看来有谋反迹象，如果不及时铲除，肯定后患无穷！

    李渊也没有做调查，马上下令把张亮给抓回来，交由李建成与元吉去审他，并对他们说，只要让他交代出世民蓄谋政变的事情，就可以派兵把秦王府给拿下。

    建成与元吉也明白，只要张亮供出李世民的政变计划，事情就好办了！可是，他们用地位、美女、金钱、鞭子、辣椒水对付张亮，人家张亮是真正的汉子，视死如归，就不肯出卖自己的信仰，把李建成李元吉给气得差点儿吐了血！

    李世民听说张亮被抓就害怕了，如果张亮经不起酷刑说出来，那事情就真的麻烦了！他急匆匆赶到父亲那里，质问道，父亲，张亮去山东征兵是我派他去的。最近山东地区不太平，我的目的就是要就地征兵剿灭土匪，这样做有错吗？

    李渊说，你敢保证他不造反吗？

    李世民说，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初建成发动政变已成事实，您对他没有做出任何的惩罚，还让他守卫长安！孩儿我派人为了唐朝的安定去发动武装，您就下令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这究竟是为什么？如果您对儿臣有什么看法，就直接说出来得了，儿臣可以改正，何必去为难那些无辜的人呢！现在突厥对我们国家虎视眈眈，我们在这里窝里斗合适吗，您不感到内忧外患，唐朝就会很危险吗？

    李渊明白这话的意思是，你要是不把张亮给我放了，我立马发动政变，就算我是鸡蛋碰石头也溅你一身黏糊，让你好过不到哪儿去！他咂咂嘴说，噢，是这样啊，那就把他放了吧，跟他说对不起了！

    李世民把遍体鳞伤的张亮接到府里，请最好的医生为他诊治，并赏给他很多财物，当着大家的面表扬张亮这种宁死不屈的革命精神，鼓励大家都向他学习，无论面对什么困境都不要变成面条，不背弃自己崇高的信仰！

    本来李世民想为张亮办桌压惊酒的，没想到建成派人给他送来请柬，说最近兄弟们之间有些误会，请他前去喝酒化解矛盾，团结协作，共同为唐朝的繁荣富强贡献力量！幕僚们坚决反对李世民参加，并强调说，秦王，这肯定是鸿门宴！

    李世民想了想说，他建成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杀害我的，他知道我死在他的府里很麻烦。再说，我如果不去，他就可以对大臣们说，我请世民喝酒他都不来，看来他是嫉恨我，为什么嫉恨我，就因为我没把太子之位让给他！我何必给他糟蹋我的机会呢，我必须要去！

    长孙无忌说，要去就多带些人！

    李世民说，这倒没有必要，不过我跟他喝酒感到恶心，等我过去一个时辰时，神通叔您就去找我，说有重要的事相商，我借机告辞，就更没有危险了！他把刀摘下来，换上了便装，就这样去了东宫！

    说实话，李建成本来认为李世民是不会赴约的，当他见李世民穿着便装倒背着手来了，连把装饰用的佩刀都没有带，不由感到吃惊，他马上吩咐下人去馆子里拿菜，然后小跑着出去，笑着说，二弟，我以为你找不到门了呢！

    李世民摇头说，你这里又不是阎王殿，我怎么会找不到门呢！

    李建成把世民迎进房里，等两人就座后，建成叹口气说，世民啊，你小子从小就比我能，老是欺负我，我每次都让着你，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你，可是长大了我就有些自私了，生怕你会夺我的太子之位。我越想越感到自己变态了，我怎么可以变得这么自私呢，我是大哥啊，只要你想要我就可以送给你！再说你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本来就应该你来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二弟你以后当了皇帝后给我口饭吃就成了！

    李世民说，大哥，小弟并没有想当太子！

    李建成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想当太子，因为你想当皇帝！

    李世民问，大哥，这么说你不想当是吗？

    李建成哈哈大笑，猛地收住笑说，我是太子，就应该当皇帝！

    李世民冷笑说，可是你当了皇帝后，是不会给小弟一口饭吃的！

    建成叹口气说，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了，抽时间我们兄弟几个到母亲的坟前祭拜祭拜。说句实话，自我们来到长安后，好像从来都没有提过母亲！

    李世民说，我没提，是我把母亲的牌位安在家里，每天早晚都拜！不像大哥您，现在拜的不是生身母亲，而是那些年轻漂亮的母亲！

    这时候酒菜来了，建成说，咱们也别在这里打嘴官司了，还是喝酒吧！

    李建成给世民倒了一杯酒，自己先端起来喝上，又倒满杯放到世民跟前！

    李世民说，你这是何必呢，如果我不放心你的话，就不会来了！

    俩人喝着假情假意的酒，说着假情假意的话，李世民感到很累，他不想在这里与建成说相声了，只盼着李神通能够早到这里！

    李建成喝着喝着就哭了，扑通跪倒在世民面前，抹着眼泪说，世民啊，我是大哥，我从小就让着你，你就不能让我顺利地当上皇帝吗？如果我当了皇帝，东北地区就是你的，到时候你重立国号，咱们就是兄弟国，相互照应，共享天下，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争得头破血流呢！如果争来争去，外邦趁机前来侵犯，到时候唐朝灭亡了，咱们什么都不是！

    李世民说，咱们喝酒，不谈那些事情了！

    李建成把手里的杯子扔到地上，抱着头哭起来！

    李世民终于把李神通盼来了，他马上站起来与建成告辞，也没搭理建成的挽留，匆匆离去了。回到家里，世民回想建成的那种样子，简直疯了，一会儿说把太子之位让出来，一会儿说我当了皇帝如何如何，看来真疯了！

    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给大哥造点儿影响，让大臣们知道建成现在多么想当皇帝！于是，他让下属弄来一碗鸡血，喝了两口喷在床前，躺在床上对李神通说，神通叔，你马上去见我父亲，就说我从建成那里喝酒回来吐血不止！李神通点点头，小跑着就去找李渊了，见到李渊哭道，陛下，不好啦不好啦，秦王去太子府喝酒回来就开始吐血，看来是中毒了！

    “世民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让御医去看看吧！”

    “陛下，您不过去看看吗，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这个，好吧好吧，我过去！”

    在去往秦王府的路上，李渊心想，如果世民这一次真死了就好了，他担心建成不够狠心，可能下的毒不够量！当他来到世民的卧室，见房里站着御医与长孙无忌等人，便很平静地问御医道，这个，秦王怎么样了？

    “禀告陛下，秦王喝了鸩羽泡过的酒！”

    “有没有生命危险啊？”

    “臣现在还无法断定，只能过几天看情况！”

    长孙无忌跪倒在李渊面前说，陛下，请您一定要严惩凶手，为秦王讨个公道！

    李渊点头说，看病，先看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躺在床上的世民听到父亲的语气这么冷淡，丝毫没有关心他的性命，便明白父子之间的情分已经没有了。他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样也好，我以后再策划事情就不用再顾忌父子感情了。他见父亲走到床前，一脸平静的模样儿，他突然抬起身子来，脖子一伸，哇地把满嘴里的鲜血喷在父亲身上！

    李渊吓得倒退了几步，看看衣服上的血斑，再看看李世民那模样儿，心中暗喜，看来世民真的没救了，他说，哎哟哟，看来世民病得够重的！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李渊当着百官的面对李建成说，建成啊，秦王的酒量不行，你以后不要晚上跟他喝酒（史书上这么说的）。这话说得太有问题了，什么晚上不跟他饮酒了，那么白天就可以吗？就算他李世民海量，但用鸩羽或鹤顶红泡的玩意儿度数多高啊，谁能应付得了！大臣听着这话都不对劲儿，他们都低着头，没有敢吭声的！不过他们明白，一场新的战争开始了，城门失火，很可能会危及他们这些小鱼儿的！

    让李渊感到遗憾的是，李世民吐了那么多血并没有死去，不但没死，精神头比以前更好了。这时候他才去追问建成，是不是真下毒了，听说没下毒，他回想李世民装得那样子，那往自己身上喷血的情景，感到不能再把世民留在长安了，否则，就不是向他身上喷血，而是要放他的血了！

    他找到世民商量说，世民啊，提出反隋的谋略，平定国内敌人都是你的功劳啊！我本打算立你为继承人的，可是想来想去，感到这不符先例啊！建成年长，他作为太子已经久了，我不忍心削去他的位职，你看？

    李世民说，父亲，您知道不符先例，为什么还说立我为太子？

    李渊无言以对，他咂咂嘴说，我看你们兄弟很难相容，让你们都住在京城肯定会发生纷争，这样吧，你去洛阳吧！从此以后，陕州以东的地区都由你主持。你可以设置天子的旌旗，就像汉梁孝王那样开创先例，这样你应该满意了吧？

    李世民说，父亲，我不想离开您的膝下！

    李渊耷下眼皮说，反正天下都是一家人嘛，再说东都与西都相距不远，我什么时候想你了可以去看你，就这样吧。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我给举办个送别会！

    李世民心想，这样也好，我先去东都，等机会合适了，就把长安给夺回来！

    当建成与元吉知道这件事后，他们不乐意了，如果把李世民放到洛阳，拥有了土地与军队，以后就没法儿控制他了。不如把他留在长安找机会把他给干掉，一劳永逸。他们用密封的奏章上奏皇帝，声称李世民身边的人听说秦王要去洛阳，他们都高兴得活蹦乱跳的，要是真把世民放过去就等于放虎归山！

    裴寂也跟李渊添油加醋说，密奏里说的没错，世民在东都稳住脚，肯定图谋长安！

    李渊感到左右为难，派李世民去洛阳，谁都不敢保证他不会来夺长安，如果不派他去，留他在长安，那么肯定会发生政变，到时候闹得长安不得安宁！他考虑再三，感到还是抽机会把李世民干掉才能根本地解决问题！

    他拿着那份密奏找到李世民，把折子递给他说，世民啊，有人怀疑你去洛阳会谋反，这对唐朝的政治稳定有影响啊，为了消除这种传言，就先不要去了，过些时间再说吧！

    李世民说，不去就不去，我也不想离开父亲！

    李渊心想，什么舍不得离开父亲啊，是舍不得皇位吧！

    他越发头痛李世民了，又想不出对付他的办法，每天愁眉苦脸的。裴寂给他出主意说，以臣之见也别再考虑那么多了，用强硬手段把秦王免了。他没有了权力，自然也不会有人追随他了。李渊感到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要世民没有了秦王的名号，自然没有人会追随他了。于是，他把几个近臣叫来，跟他们商量这件事情！

    陈叔达劝谏道：“陛下，这样做不妥，秦王为全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有什么特别的错误是不能够废除的。何况他的性情刚烈，如果出什么事，陛下后悔还来得及吗？”他这番话的真实意思是，李世民立下汗马功劳，如果把他给废掉，肯定没法对天下人交代！再说把李世民给逼急了，要是闹出点什么事儿来，那就该您上火头痛了！

    李渊只得把计划取消了，从此他更加郁闷了！

    李元吉听说父亲为世民的事情犯愁，心想你这个皇帝当得可真累，要是我的话，早就把秦王府给铲平了！他找到父亲说，您还犹豫什么，难道坐在这里等着世民夺您的位吗，您真的想当太上皇吗？当初杨坚也想当太上皇可是他做了鬼！我敢说，世民为了当皇帝是不会在乎做没爹的孩子的，也不在乎做独生子！等他做了皇帝肯定会把兄弟都杀光！

    李渊说，元吉，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元吉说，让我带兵把秦王府给铲平！

    李渊说，元吉你想过没有，世民虽然多有野心，但是他为建唐所做的贡献是不可抹杀的，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就杀掉他，既没法与大臣们交代，也没法儿与全国人民交代。再说了，他就老实让你杀吗？如果火拼起来，长安必然大乱，突厥必定趁机举兵侵犯，如果真的发展到这样，国家都保不住了，还有什么可争的！

    元吉说，怎么就没理由了，当初世民平定洛阳之后，您多次传诏让他回朝，可是他根本就不服从命令，在那里散发钱财布帛，树立个人威信，这不是蓄意谋反是什么？再说了，想杀掉他何必担心找不到理由呢！

    “世民已经警觉，必然有所准备，想杀掉他并不容易！”

    “父亲，您就这么犹豫下去吧，早晚都得后悔！”

    “好啦，你不要再说了，让我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吧。你去跟建成说，没有我的指示，万万不能擅自采取行动，一切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