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去的时候,身子都是放松的,仿佛堆下去一堆稀牛屎,但看到张五金这眼光,他身子陡然一直,犹如给电击了一下。
张五金的眼光,如刀光一般,有如实质。
梁正午眼光同样一凝,卢虎本来端杯要喝酒,这时也放下来,反是黎明的眉头微微有张开的意思,眼中则满是讶异,又隐隐有些兴奋。
颜超给张五金眼光盯得一惊,甚至微微退了一步,手不由自主的就要去摸腰间的枪,不过马上醒悟,看一眼卢虎几个,上前一步,就要单膝跪下。
他将跪未跪之际,张五金身子突然站起,左脚往前一跨,右脚抬起,一脚踹在颜超胸前,把颜超一个身子踹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到墙上,落地又打了两个滚子,口中鲜血狂喷。
张五金这一起一踹,速度快得异乎寻常,卢虎几个就坐在旁边,竟然没看清他是怎么出脚的,眼光一闪,颜超已撞在了墙上,竟仿佛颜超是自己飞出去的一般。
梁正午腾地站起,卢虎手一偏,杯子落地,吴沙城本来挺直的身子,反往后一缩,黎明手则按到了腰上。
还有一个手按到腰上的,是元烈,但张五金一脚踹飞颜超,身子不停,跟着就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拨了颜超腰间的枪,枪口随即回指,屋中所有人顿时都在他枪口指向之下,一时间谁也不敢动了。
张五金眼光在卢虎几个脸上一扫,最后落到元烈脸上,道:“元队长,你不要动,曾媚娘勾引你,你拒绝了她,好样的,所以。”
他微微一顿:“我没有对你动手。”
曾媚娘勾引元烈,而元烈拒绝的事,当然是曾媚娘昨夜说的。
元烈比颜超年轻,而且性子刚烈,有些类同于黎明,又还稍稍灵活一点,至少嘴上不象黎明一样的惜字如金,所以曾媚娘先想勾引的是元烈,只是给元烈拒绝了,才勾上了颜超。
听到他这话,元烈脸上红了一下,放在腰上的手一松,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五金站起来,颜超躺在地下,口中嗬嗬而呼,不停的有血溢出来,张五金这一脚,几乎踹塌了他的胸骨,五脏六俯更全受震荡,除了喷血,他已经说不出话,不过神智到还清醒,并没有晕过去。
张五金不再看他,看着曾媚娘道:“夫人,天亮了,醒来了。”
他对自己的催眠术没把握,所以后来又加了一指,但这会儿要叫醒曾媚娘就有些难了,连叫了三遍,曾媚娘身子才动了一下,睁开眼晴。
“呀,这是怎么回事?”在迷糊了一会儿后,终于看清了屋中的情形,曾媚娘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身子也腾地站起,一时没站稳,跄了一下,忙扶住了椅子。
没人答她,曾媚娘有些慌神了,又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队长,你怎么了。”
她走向颜超,张五金则反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把枪放桌子上,扬了扬手,手中是曾媚娘昨夜想要剌他的毒针。
曾媚娘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去扶颜超,走了两步,一眼看到张五金手中的毒针,她脸色陡然一变。
张五金冷冷的看着她,道:“这针你认得吧,昨夜你就是想用这针扎我,有毒吧。”
“没有。”曾媚娘退了一步,否认,也不知是说针上没毒呢,还是说她没有要用针扎张五金。
张五金不问她这个,把针放下,随手拿过桌上的一枝筷子,在桌面一插。
桌子是实木的,老厚,原始森林里来,别的没有,木材万千,舍得料,而张五金的动作看上去很舒缓,似乎没用什么力,可只听得通的一声,筷子居然插穿了四五寸厚的桌面,在另一头露出头来。
“嘶。”吴沙城倒吸一口凉气,本来缩下去的身子,这时似乎又矮了一截,卢虎张大了嘴,梁正午眼光则有些打闪,黎明眼眸同样闪了一下,眸子却亮晶晶的。
曾媚娘满脸惊骇,退了一步,她没有叫,但双手在腹前绞在了一起。
张五金仿佛没留意到众人的神情,他拨出筷子,又插了一下,又是通的一声,仿佛捅穿一张皮纸,这次他没再拨出来,就让筷子插在那里,桌面一半,桌下一半。
“我本来不想玩的,你们要逼我玩,却又半夜里来杀我,所以。”他眼光在黎明卢虎几个脸上一扫,最终落到曾媚娘脸上:“陪你们玩玩。”
这一句话里,表明了他的态度,但最重要的是,他显示出了惊人的手段,从曾媚娘莫名其妙的昏睡到清醒,到毒针,到一脚踹飞颜超,到用话逼住元烈并说出隐密不为人知的内情,到筷子插桌如插豆腐。
干净,利落,狠辣,身手如神。
恰如一柄绝世的短匕,不出则已,出则耀目惊心,削魂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