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三千的头发,陈浮生抬头看着老神仙诸葛清明,诸葛老人此时正在慢慢的啜饮一杯淡茶,似乎是感觉到了陈浮生的目光,老人哈哈一笑,将手里的薄瓷茶杯顿在桌子上。
“浮生小友,你我还真是有缘啊,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你的消息。”诸葛老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坐在桌子一旁的陈浮生,似是初次见到他。
“老爷子说笑了,小子不过是个东北山林里闯出来的毛头后生,发生今天这些不愉快实在是被逼到了绝路上。”说着陈浮生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的端起面前的瓷杯朝老人一礼,“为了晚辈的事,还劳烦羊鼎先生亲自挂怀,小子今天以茶代酒敬老先生!”说完一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就好像茶杯里根本就是装满了烈酒,从喉咙一路烧到了胃里。
诸葛清明微微一笑,点头,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老爷子不是去了湖北么?怎么突然来上海了?”陈浮生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同时隐约想知道诸葛清明是为了什么来上海的,到底他是受人之托还是纯粹一时性起掺和了这一脚。
诸葛清明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浮生,一只枯瘦的手指一下接一下的点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笃的声音。半晌,直到陈浮生被老人盯的快坐不住了,额头开始有隐约的汗水,诸葛老人才轻叹一口气,收回目光,略显疲惫落寞的将眼神搁在面前的薄瓷杯上。
“唉,老头子我已是百岁之躯了,身后无儿无女,以后清明寒食还指望你们去我坟上烧几张黄纸的。”抬头看了一眼陈浮生,又看了看挂在陈浮生椅子靠背上的三千,“老头子看上的后生不多,你和张枭滑方一鸣都算是,不希望你们哪个夭在这些无谓的争斗上面,你们谁走了魏端公的老路老头子我是会惋惜的,会非常惋惜。”
提起魏端公,陈浮生默然,那是自己在落难时候遇到的一位贵人,如果当初被熊瞎子撵到南京后没有魏千岁的提携他自问很难这么快的重新站起来,所以即使当初被方捷背地里阴了一刀子,他仍然念着这份情没有翻脸。知恩图报,不是说着玩的,想必江浙伤人王尉迟老人也是看见了这一点。
摇摇头使自己的思路集中一些,陈浮生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身后的三千坐下,不见什么言语,三千乖巧的坐了过去。
“老爷子,三千,前几天我见过纳兰经纬了。”斟酌着用词,陈浮生开始讲话。话音一落,二人各有表情。三千是撇撇嘴,露出个鄙夷的表情,诸葛老人则是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
“和老头子料想的不错,如果那头东北老虎还能坐得住,那就不是纳兰王爷了。”诸葛清明呵呵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恩,纳兰王爷确实挺豪爽的。”陈浮生点头。一旁的三千又是撇撇嘴,顺带翻了个白眼。
陈浮生坐正身子,面容严肃,三千见状也马上坐直了身体,脸上不再有其它的表情。“三千,三叔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姓张还是姓纳兰,咱都是张家寨走出来的爷们。希望你可以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我估摸着那个纳兰经纬确实是你舅舅,这个决定需要你自己去拿捏。”
“恩,知道了三叔,我会好好想想的。”三千一扫刚刚的态度,神情严肃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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