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钱子项家的小楼。
陈浮生蹲在门前的台阶上抽了一根烟,把发热发胀的一颗脑袋彻底的冷却下来,然后起身,掐灭烟头,转身敲门。
开门的是钱小琪。小妮子气呼呼的打开门一看是陈浮生鼻子里哼了一声扭头走了,把陈浮生直接晾在门口,陈浮生摸摸鼻子翻了个白眼也没说什么抬腿走进门然后反手把门带上。
这次钱子项破天荒的没有在书房窝着,而是跟黄丹青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也没有放报纸。
见是陈浮生,黄丹青脸上现出一些不自然,嘴巴动了动,“是浮生啊,坐吧。”丝毫没了往日的雍容气度强大气场。钱子项把头仰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知道是陈浮生后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三分欣慰三分冷笑,余下的全是高深莫测。
山雨欲来风满楼,钱家小楼已然是身处台风眼,此刻的宁静不过是下一秒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陈浮生挨着黄丹青坐下,刚好是钱子项的正对面。面前茶几上有杯子有茶壶,陈浮生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吱吱吱一口气喝完。黄丹青责怪的眼神看了陈浮生一眼,“你这孩子,别这么着急。”
钱子项终究是眼皮抬了抬瞟了陈浮生一眼,这个小动作毫无意外的被陈浮生瞧见了,钱子项眼看陈浮生一副装傻充愣就是不讲话的表情鼻子里使劲哼了一声复又把眼睛闭上。
陈浮生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一声,“老爷子,不瞒您说,刚刚我见了两个挺特殊的人,而且跟您还有那么一点的关系。”
钱子项闭着眼睛隔了很久才接话,“陈家那个丫头?真是女生外向。”似是惋惜。“既然陈家丫头肯帮你,想必你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知道了这些事情你还深更半夜跑过来,不要告诉我你是趁这个机会来表忠心的。”钱子项的一双眼皮最终还是抬了起来,双眼冷峻直直的刺向陈浮生,“实话告诉你,我不信那一套。”
陈浮生嘿嘿一笑,“那可真是缘分了,我也不信那一套,我只信少说话多办事的。”
黄丹青嗔怪的瞪了钱子项一眼,“老头子你就不要这么拧了,北京那边刚放出点风声你看看你那些老部下老同僚,除了浮生还有几个人敢来看你的?”
钱子项脸上露出一丝烦闷的表情,没讲话。陈浮生看在眼里。
沉默了一会钱子项抬头,脸上一片淡然,“陈浮生,眼下你最好的选择是马上跟我划清界限,万一我倒了,那些人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多半不会过多的难为你。”说到这里钱子项再次抬起眼皮看了看陈浮生,“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以后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已经不多了,无非是替你擦擦屁股敲敲边鼓,这些事情我相信只要你肯开口,会有不少人愿意干。”
几句话说的冠冕堂皇情真意切,就连黄丹青也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陈浮生的手背示意他就按钱子项说的去办。陈浮生低头沉默了一会,其实按常理这种时候他该表现出一种感激涕零的激动情绪才能更好的反衬钱子项的光辉伟大,一如三个小时前来过的秘书高缘。但是万一这席话仅仅是个试探,则是满盘皆输。陈浮生不相信以钱子项在江苏经营了几十年的底子会这么禁不起折腾。
所以高缘做了半辈子秘书还是秘书,陈浮生做了二十六年二狗得以一飞冲天。
陈浮生的表现让钱子项的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安慰。
钱子项直到一杯茶喝完,才看见陈浮生慢慢抬起头,脸上一如既往的是那副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此人可信的招牌式笑容。
然后陈浮生扭头冲黄丹青说了一句话,一句让钱子项黄丹青以及躲在二楼楼梯口偷听的钱小琪都呆住的话,只见陈浮生轻声说:“干妈,早点去休息吧。正岚虽然不在了,天塌下来还有我。”
黄丹青一双眼睛霎时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咬住嘴唇使劲的点点头,“浮生,干妈听你的。”然后捂住嘴巴强忍住眼泪看了一眼钱子项起身离开了。躲在楼梯后面的钱小琪眼神复杂的看了陈浮生一眼转身消失了。
钱子项冷笑一声,“这一声干妈终于肯叫了,不容易啊陈浮生,选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如果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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