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时怒视宋扬:“你干的好事!师尊说他是痴傻之人,你非但不爱护,还在他面前看这些……下流卑鄙无耻!”
宋扬委屈极了,“什么下流被逼无耻啊,我连个囫囵句子都没看完呢,你就来了,我依然对这些龌龊的东西一无所知呢。再说,他一个傻子,又能看明白什么?”
叶子鸣怒气不平,“还不把他拉开?”
“做什么?”宋扬自觉干了亏心事,说话都没那么大声了。
叶子鸣横他一眼,他立刻收声,老老实实拉起鹿时清站在一旁。眼看叶子鸣信手一翻,弹出灵力将那几本书烧成灰烬,他一头撞在鹿时清的肩上,哀嚎起来。
鹿时清抄着手,一动不动地任他撮弄,看上去特别老实。叶子鸣上前扯宋扬,“放开,书是我烧的,你别欺负他。”
宋扬略只是略抬了一下头,便继续抱着鹿时清嗷嗷叫,“天哪,沧海一境还有没有天理了,哭都不让哭。”
此时日正风暖,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问询,“子鸣,发生了何事?”
叶子鸣一听这个声音,立刻收手,站在一边,仿佛忌惮着什么似的。
不多时,便有三个影子划过海平面上泛起的波光,直奔这里来。
鹿时清看过去,只见那是一身深蓝色衣衫的沈骁,带着两位红衣少年。
宋扬顾不上耍赖了,也看着他们道:“咦?大师兄把雪岭的人接回来了。”
雪岭,指的是长白雪岭。
也是当今仙道三大名门之一。
系统和鹿时清介绍过这个世界的地形,和他之前生活的“现实世界”很是相似。长白雪岭,便是在东北部的长白山脉上,地处严寒,终年积雪。
因仙道功法博大精深,因此各大门派常会遣门下弟子到别处修习。在这个世界上,修仙靠自身,功法只是辅助。若修为不够,境界未到,拿到再高的功法也是白搭。
况且各门派争先恐后地渡劫登仙,力求以量取胜,巴不得让门下有天资的弟子早日学到大成。因此,各家往各方输送人才,并不怕别家学自家的,唯恐自家学别家的不够多。
沈骁领着两位雪岭弟子落到檐下,一一介绍道:“子鸣,这是长白雪岭的柳溪和柳泉两兄弟,上层房舍已满,今后他二人便也居于此处。两位柳师弟,这是我师弟叶子鸣,和新来的宋扬师弟,这位是……”
介绍到鹿时清,就说不下去了。
沈骁看着鹿时清:“请问,你叫什么?”
鹿时清一时语塞:“我叫……”
宋扬摸着后脑勺:“他一个傻子,哪有名字啊。”
鹿时清只好吞吞吐吐地扯谎:“我叫……没名字。”
宋扬乐了:“这是你名字?那是该叫你小没,还是小字?”
鹿时清舌头打结:“都……都好。”
两位红衣少年长得也是白净清秀,见状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就开始笑,对另一个说:“哥,这沧海一境老有意思了,穿衣服蓝哇哇的,人也是傻呵呵的。”
另一个咂了下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会说点好听的不?”
居然是一口纯正的东北味。
系统:“开口跪。”
鹿时清却感觉又意外又亲切。之前那个世界经常出现在电视节目上逗乐的口音,在他现在听来,简直就是是乡音。
宋扬却不乐意了,“这北边来的,说话怎么一股怪味。”
方才笑的那个少年也不乐意了:“咋的怪了?你们南边说话贼拉软,跟老娘们似的。”
另一个少年一巴掌糊他脑门上:“损色!麻溜闭嘴!”
叶子鸣也上前,把宋扬拽开:“沧海一境严禁口角。”
两人离远了不少,那红衣少年还在和宋扬瞪眼,谁也不服谁。
初次见面就这么闹腾,鹿时清觉得,以后这里肯定不会很冷清。
等沈骁把雪岭的两个弟子安置好,几人便各自回到房间,明日便是修习的日子,大家都想做足筹备,以免到时候丢脸。
只有鹿时清毫无压力,关闭门窗后,把抄着的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手里还牢牢攥着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