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清楚后,从床上爬起,向前靠了靠,想看看清楚。
这样一靠近,封离本能地向后仰了仰。
“别动,我……我给你擦擦。”
季温良摊开右手,低声念决。
随即手心里凭空出现一张四四方方的白色手绢,边角绣着一株花草。
他握着手绢,很是认真地擦拭起来。
手绢泛着淡香,质地柔软,触在皮肤上,仿若清风拂面,撩起丝丝痒意,直钻到心里去。
封离嗖地紧握住季温良的手腕,低沉地道:“不必了。”
话音一落,施了个清洁术,脸上的水痕便没了,连手绢上的湿迹也不见了踪影。
这样一来,便显出季温良的蠢了。
他悻悻地垂下胳膊,松了手,任由手绢飘飘忽忽落了地,垂下弯弯的睫毛,道:“神君神通广大,自是不需要的。”
对对对,他怎么忘记了?
弑神并不需要他的帮助。
应该……应该怎么做来着?
洞孔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方才的那位小兔妖又回来了,手中端着青碗。
“醒酒汤好了。”
“多谢。”季温良接过碗,朝着小兔妖淡淡一笑,仰头饮尽。
小兔妖见这贵客温雅有礼,只以为他此刻已然清醒了,正暗自称奇,谁知下一刻,他竟一扬臂,直直松了手。
眼看着碗又要落地,她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
而季温良早就身子一倒,躺回了床上,一副要睡了的模样。
原来不是酒醒,只是醉酒后比较安静而已。
小兔妖看他已经无碍,便转身对封离道:“神君,您的住处已经收拾好了,奴婢带您过……”
季温良迷迷糊糊间似是听见弑神要离开,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了看瞪着大眼睛的小兔妖,又看了看皱着眉的弑神。
他想起来了。
要热情,要主动,要死缠烂打。
嗯。
于是在小兔妖的惊呼声中,季温良扑进了封离的怀里。
“别走。”
封离浑身僵硬,两只胳膊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他见小兔妖满脸通红,像石雕似的站着,不自然地道:“你先下去罢。”
小兔妖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搜得一下跑没了影。
封离胳膊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落在了季温良的背上,将他圈住。
“怎么了?”
这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惊扰了静谧的夜似的。
用的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语气。
季温良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地道:“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