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不要命的喝法……陆霄这是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边疆又乱了?
陆霄自斟自饮了许久,直到一壶酒都空了,才缓缓放下酒杯。
他有些茫然地摇了摇空酒壶,又慢吞吞地抬起眼皮,醉眼朦胧地瞪着桌上那碟孤零零的桂花糕。
秋雨桐松了口气。是了,喝了这么多的酒,人也醉了,胃也难受了,该吃点东西了。
吃了桂花糕,就脱衣解剑,好好休息吧。
等陆霄睡着了,他就可以……
陆霄死死瞪了那碟桂花糕许久,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忽然狠狠一袖子拂出!
“哐啷!”
一声脆响,雪白的桂花糕滚落一地,精致的盘子也摔了个粉碎。
秋雨桐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
陆霄这是在发哪门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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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陆霄死死盯着地上那片狼藉,眼角泛着红,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他看起来,几乎像被主人抛弃在大雨里的弃犬,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也不知道主人还会不会回来,只能死死抓着那么一丁点儿救命稻草般的期望,又是委屈,又是绝望地苦苦等待着。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没有尽头地,毫无指望地等下去。
看着陆霄泛红的眼角,秋雨桐心中一揪,又是疑惑,又是心疼,但还是不明白陆霄到底怎么了。
屋内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卧房的门外,忽然传来张德福恭谨的声音:“陛下。”
陆霄微微一震,终于回过神来,几乎有些狼狈地,把目光从那滩狼藉上仓促移开。
他闭了闭眼睛,神色已经恢复成了平日模样,而后淡然道:“什么事?”
门外的张德福低声道:“陛下,晋王在静心殿外求见。”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陆霄蹙起了眉头,“不见。”
张德福恭恭敬敬道:“是,老奴这就去回话。”
“等等。”陆霄盯着地上那滩碎瓷片和桂花糕,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是,老奴这就让王爷去前殿书房候着。”
“不用了,让他直接过来。”陆霄很干脆道。
秋雨桐趴在梁上,心中暗暗叫苦。
这该死的晋王,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么晚了,他跑静心殿来做什么?这样一折腾,陆霄什么时候才会睡,自己又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偷剑?
秋雨桐简直一筹莫展。
陆霄站起身来,扯了件墨黑色云海暗纹外袍,随手披在肩上,而后绕到了卧房外间。
静心殿的寝殿并不大,卧房内外间只用了一道屏风相隔,秋雨桐趴在高高的横梁之上,内外间的情形都尽收眼底,一目了然。
陆霄绕过屏风,在外间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又端起旁边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看起来全然一副淡然沉稳的明君模样,方才摔碟子砸糕点的暴躁神色,已经全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