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婆婆生病了（下）

    我和那个男孩没有等到婆婆出院就到他那个家去了。

    那天我正好值班，他打电话来了，他问我是不是在值班，我说是的，其实他算准了我的班头，他说他也在值班，不过是跟同学换的。

    他说他很想我，让我第二天陪他，他还说不会让我晚回家的。

    我也很想他，我就答应了他。

    不过我对他说我要先到我妈那里去一次，我好久没有去了。

    婆婆住院的事，他们家里人反复关照我不要跟我妈说，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我妈。

    因为他们两亲家很熟，而且关系很好，如果我妈以后知道了一定要怪我的。

    我就跟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我婆婆住院的事。

    我妈在电话那头狠狠得说了我一通，说我过了国庆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们，连电话也打得很少。

    我就对她说下一个夜班出来就去看她。

    我父母都是医生，不过我和我父母都不在同一家医院，但我们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

    我妈已经退休了，我爸因为有高级职称所以要到65岁才能退休，不过他不是每天都到医院里去了，一般下午没事的话他就会在家里。

    我爸虽然和我不在一家医院，但我们属于同一所大学系统，我爸有时会给大学生上上课，并且还带过几个研究生，其中有一个前几年还追过我。

    其实我家是医学世家，我外公早年留学法国，在解放初期，带着全家老小回国报效祖国，但是在文革中却受了不少苦。

    我外公曾经在我们学校担任过很重要的职务。

    我妈继承了我外公的衣钵。

    要不是这层关系，那年我和我第一个男朋友谈恋爱时两次怀孕，我可能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即使现在这种事也处理得很严的。

    我妈和我爸是大学同学，他们经常会说起谁追谁的问题。

    我估计是我妈先对我爸有好感的，因为我看我爸以前的照片，他年轻时绝对是个美男子，即使是现在看上去也是一个很有风度的老先生。

    托改革开放的福，我爸这些年赚了不少钱。

    经常会有人请他去会诊什么的，完了人家会送他一个红包，他觉得是靠自己的本事，拿了也问心无愧，而且还可能救了人家一条命。

    我父母家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

    原本打算在去年要买房子的，但是后来没有买成。

    这件事是托我老公去办的。

    他们想把房子买在我们家附近，说是以后老了走不动了我们照顾他们也方便一些，但我们家附近的楼盘要么已经没有房子了，要么他们看不上，加上老公平时也没有时间去兜，只有礼拜天才有时间抽空去转转，所以这件事一直拖着，而且因为我爸还没有退休，他们也不是很急。

    没想到今年房价会涨的那么厉害，几乎要翻了一倍，原来的钱只能买半套房了。

    虽然按现在的房价他们也买得起，但是他们心理上不能接受。

    我妈经常在我面前说这件事，我说是你们自己不好，干吗当初犹豫不决。

    不过他们从来不在我老公面前提起这事，即使是这样，老公心里也觉得很内疚，经常会为这件事而自责。

    我到我妈家时，我爸还没有回来，不过到吃午饭的时候他回来了。

    我妈正戴着老花眼镜在看《新闻晨报》，看见我来她放下报纸和我说话：最近在忙点什么？连妈都不想看了。

    没有忙什么呀。

    我随便说了一句。

    我不相信。

    知女莫如母。

    我和我第一个男友谈恋爱时两次怀孕，都是我妈发现的。

    第一次是我不敢说，第二次是我不想说。

    最后还是被细心的妈妈发现了。

    真的没事，婆婆生病了我在家里带女儿呀。

    我想，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我妈也不再追问下去，她开始和我说家里的事，并且还提到了房子的事。

    她说这里现在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层次很低的人了，有的人家买了新房后把旧房借给了做生意的外地人，很吵不算而且很不安全，再说房价可能还要涨，该买还是要买的。

    她还说这次她不管了，反正这房子以后总归要留给我们的，让我们自己看了办，不过一定要有电梯，离我们家也不要太远。

    她还问了我女儿好不好，老公是不是经常回来，我都对她说了。

    但是她后来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又和那个人来往了？

    我妈知道我和那个男人的事。

    那年我生好女儿，和那个男人又重新来往后，我觉得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才是我的真正归宿，我曾经想过即使那个男人不娶我，我也想和老公离婚。

    我为这事一直心情不好，有一次我到我妈这里来，我妈感觉到了。

    她问我了，我就跟我妈说了我不爱我老公，还跟她说了和那个男人的事。

    我妈听了以后流了眼泪。

    但是她还是劝我，好好和老公过日子算了，毕竟老公人还是不错的，一个女人能嫁到我这样的老公也是很不容易的。

    虽然后来我没有和老公离婚，但我始终瞒着我妈和那个男人有来往。

    以前，我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我妈，但这一次我有一个半月没来看她了，因为我一有空就和那个男孩在一起，我没有时间来看她。

    我妈很了解我，别的任何事都不能烦我，除了感情方面的事会让我有反常的举动。

    她在猜我又和那个男人有来往了，但她不知道这一次情况更为严重。

    我不知道要不要跟我妈讲，怎么跟她讲。

    不是的。

    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我有点想哭。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给妈听听好吗？我妈虽然有点急，但是她还是很耐心。

    我认识了一个人，我很喜欢他。

    我妈听了我的话有点意外，但是让她更为震惊的还在后面。

    她问我：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对我妈说，但我还是忍不住对我妈说了，不过我的声音很轻：是我们医院里实习的大学生。

    我感觉我妈全身上下一动也不动的呆在那里，眼睛朝着一个方向看着，像傻掉了一样，足足有几分钟。

    要不是小保姆在厨房里发出的响声惊醒了她，她还会呆在那里。

    她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是的那你能肯定他也真的喜欢你吗？

    他非常喜欢我。

    我开始哭了，我妈也不再说话了，我听见她去把房间的门关了。

    我妈不会骂我的，尤其在这种事上，如果骂我的话，我会走得更远。

    以前我和第一个男友发生那么多事，她一句也没有骂过我。

    我发现她在抽屉里找东西，她找到了一张很久以前的黑白老照片，那时我还很小，我是坐在我爸的大腿上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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