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随随便便豁免他们兄妹。
……可若是他彻底归顺呢?
她动过这个心思吧?
她还说过……说过只有她高兴了,她愿意了,便才会让他如愿。
能帮自己的只有她了。
贺云铮无比唾弃自己此刻疯狂动摇的念头,甚至痛苦地假设,要是郡主没来就好了,要是郡主没来,他起码还能梗着脖子赴死——
不像现在,他满心眼里都是卑鄙无耻的苟且求饶。
去求她吧,不顾一切地求她,把自己这条命都给她,求她放瑛瑛一条生路,行不行!
行?不行……
贺云铮,你……你就非得当这种前后不一的孬种吗!
母亲教过你什么,那些为人处事的道理,那些君子该端的规矩,你全都不顾了吗?
明明眼睛都没眨一下,滚烫的泪水却簌簌滚落,一边冰凉地滴在膝盖和手背上,一边流回心间,把自己烫的千疮百孔。
洛嘉走后,府牢的看守重新回来,远远瞧着这小子和傻了一样跪在原地不起,便也肆无忌惮地聊了起来。
反正等天亮了,王妃就会请府衙的人过来给这罪奴按个手印,在他们眼里,贺云铮同个死人也没甚区别了。
却是没料到,半个时辰后,外头来人换班的时候,带了些有意思的新消息过来。
“什么!郡主派刘管事连夜去义庄验陈四的尸?”
轻悄一声,在已然麻木的少年人耳中,却如晴天一道惊雷。
换班守卫煞有其事坐下来,给自己添了杯茶水:“当然真的,刘管事点了几个人一道去,我远远瞧着都瘆得慌,这么大夜里,出发的时候雨还没停呢。”
“这这这……仵作都验过尸了,郡主还派人去看,难不成有猫腻?陈四该不会真是她克死的吧?”
外头几人瞬间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郡主的私事。
换班守卫看了眼牢里的“始作俑者”,紧张嗤骂几声同僚口无遮拦。
“我又没说错!哥几个在京中待得久,知道的保准比你多,你可知郡主今晚趁着雷雨来牢里,我就吓了一跳?”
“怎的呢?”
“嗨!你们是不知道,这郡主啊美是美,可人呐……邪乎着呢!”
“我知道我知道,当年郡主克死郡马爷的事儿街坊邻里都传遍了,雷雨天,劈谁不是,巧得是就劈死了她的郡马!后来回了郡主府,但凡打雷下雨都得死人,连她的大丫鬟叫……叫芝棋吧?硬生生在她眼前被劈死了!”
“就是!你看看,多邪门儿?所以听说那之后,郡主每逢雷雨天都窝在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是王爷心善,又是天家血脉,能镇压这些邪祟,接了郡主回府才没酿出更多惨剧,谁知道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