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她慢吞吞地想着,或许这就是文人墨客们多加提及的人间烟火气,这就是远离了算计权谋,诸多普通人过得寻常日子。
不消片刻,贺云铮终于端了盆烧过的水,从屋里跑出来给她擦裙子上的污渍。
洛嘉双臂撑在凳子上,好笑似的垂眸看他。
原本只是满头大汗,现在他几乎全身都快汗湿了。
“擦裙子也要用烧开的水吗?”
贺云铮不由想起刘召板着的脸,一本正经点点头。
“你都不嫌累?”她任由贺云铮捻起她一边裙袂,用干净帕子沾水掩上去。
贺云铮想也不想地摇摇头,甚至随后有几分开心似的仰头看她:“收拾屋子有什么累的,擦裙子就更不累了。”
天生的劳碌命。
洛嘉心里笑了声,却没说出来,反而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眸子,有一种被他的高兴传染到的轻松闲适。
棉布和那些矜贵的绸缎不同,帕子沾水稍稍搓揉几下便几乎能擦拭干净了,还剩下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痕迹,等洗衣服的时候用皂角一抹就没了。
贺云铮这么告诉她,准备的第二块帕子都没用到。
可下一秒,从未照顾过人的纤纤玉手拿起那块干净帕子,轻轻贴到了少年满是汗水的脸上,从额头顺着凸起的眉弓与鼻梁,再到深邃的眼窝与,仔仔细细给他擦掉了汗水。
“记得时刻要保证脸蛋干净,这么大个人了,别作小花猫”。
她难得这么温情。
贺云铮蹲在原地几乎忘了动弹。
隔着帕子被她碰过的脸颊一点点烧起来,不同于往昔她给与的恩宠,这么轻柔的拂拭不含任何旖旎,好像完全只是她的关心。
他……很喜欢,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喜欢。
贺云铮红着脸,心里像放烟花一样热闹起来,刚刚来回那么大动静,好像都不如这一刻让他心潮涌动。
没等他吞吞吐吐地回答,外头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院中宁静安适的气氛霎时消退。
洛嘉缓缓收回帕子与嘴角的笑意,用足尖碰了碰他的膝盖:“去开门。”
贺云铮遗憾地还想再停留片刻,却不得不几分失落地哦了一声。
结果门刚打开,他的失落一扫而空,难得对着外人露出了热烈的欢迎:“曹婶!”
曹婶?便是那个……养了会吵嚷的鸡的婶子?
洛嘉没有忽略贺云铮语气中的惊喜,下意识跟着朝外头看了去。
只见个约莫四十的圆脸妇人,满脸惊喜地站在门外,穿着颜色暗淡的粗麻衣裳,洗得泛白,边角磨破了不少布料,头发盘的也十分随意,只用根木质的簪子束着,却喜气洋洋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