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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事,怎么瞎喊呢!
小丫鬟却不知其中内里,直看得动容,囫囵将早上贺云铮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洛嘉。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早上那会儿贺云铮保留了几分清醒,眼睁睁看着洛嘉哪怕昏迷也不肯放在自己的手,那双对外凶狠的圆眼,当即便红得几欲流泪。
他怕吵醒郡主,便托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哪怕痛得额角青筋凸起,背上的青筋一寸寸凸起,也只仅仅抵着她的手背,轻柔贴吻,连牙齿都不敢露一分。
洛嘉孑然站在榻前,似乎都能回忆起手背上柔软滚烫的依恋。
大夫停了会儿,眼见贺云铮似乎安静下来了,稍稍又做了次尝试。
谁知贺云铮又猛得一惊,愤怒地蹬起腿来,险些要把虞焕之给踹下去——
“他奶奶的……力气这么大!?”虞焕之气急败坏,眼眸一厉,想着干脆把人劈晕吧。
然而下一秒,洛嘉出乎意料地蹲下了身子,她与贺云铮对齐平视,伸出手掌:
“云铮,阿姐来了。”
屋里真真正正归为安静。
虞焕之哑口无言,随即像只鸵鸟似的缩回脖子,心里却惊涛骇浪:这都什么跟什么,玩儿挺花啊!
然而洛嘉却知道,这一声阿姐单纯至极。
在广田村的那两天,是他们二人最没大没小,最轻松随意的时光,她允了他极大的体面,让他将自己当做个寻常娘子,作为他的阿姐陪同他经历了一切不够太体面的事情。
他在梦里都念着那段日子,并非僭越,甚至可窥见一抹叫人鼻酸的真心——
蠢货,不惦记荣华富贵升官发财,仅仅惦记这种没用的东西。
贺云铮的眼瞳几欲凝成一束光点,他的理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但不妨碍身体已经有了动作。
他像被潮水拍上岸的鱼,拼尽全力地往洛嘉的方向凑去,仿佛她是河流是海洋,他终于谦卑而虔诚地贴上她的掌心,恨不能将整个人都埋进去。
大夫见状便心里有数了,当即重新操刀。
少年日渐宽阔的后背沁满细汗,顺着他浅薄的肌理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快,拿帕子替他擦擦,别让汗水浸到伤口里!”大夫吩咐小丫鬟,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洛嘉觉得自己的掌心同样一片濡湿,似是贺云铮强忍的汗与眼泪在阴影中不受控制地汇聚,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和急促滚烫的呼吸。
她眼睫微颤。
“郡主,您当心!”虞焕之随意一瞥,突然紧张。
只见洛嘉已摊开了手掌,如同安抚搔弄一只受伤的野兽,然而这野兽已经失了理智,就怕已经认不清眼前的是他的主人,还是其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