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铮,你大可以这么想——这根本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柳元魁到底有没有在马车上动手脚,到底是清白还是包藏祸心,对你我,对他自己的仕途都没有影响,影响的只是这段时间内人心的喜恶而已。”
贺云铮脑子快要转不过来,麻木地跟着点点头。
是,从道理上来说,是这样……
洛嘉走到他身前,谆谆低语:“人活着不能只为争口气,得到手中的好处才是实打实的,你得记住这点,才好去安抚对方,告诉对方,忍一时之气,能得到的才会更多。”
“可若是不证明清白,长公主府不肯善罢甘休呢?”贺云铮艰难问她。
他没忘,李相思离开时的眼神,简直恨毒了柳元魁。
洛嘉顿了顿,托起贺云铮的面颊:“你要管到他生老病死那么久远吗?长公主没有实权的,若想刁难,顶多只是些小事,他若能忍一时之气,未来身居高位,长公主府一时的欺辱算得了什么?”
洛嘉抬着头,认真凝视他的眼眸:“云铮,成大事者没有不受委屈的,我就不委屈了吗?”
她受过的委屈那么多,她能仗着道理去怪罪谁呢?
她是郡主,她的父亲为国捐躯给她降下封号,这样都求不来的好运和公道,其他人又凭何能坦然获得呢?
只有靠自己站稳脚跟,手握权势,将事态强行扭转到对自己有利的这一边,才能替自己争气撑腰啊。
贺云铮几乎要被她反问的喘不过气,艰难回握住她的手,哑声问:“所以这件事……若是真查出了真凶,是会影响你吗?”
洛嘉顿住。
随即她灼然坦荡地凝着对方:“对。”
贺云铮忽而便察觉出到一股熟悉的苦涩,不知从何而起,压着他的舌根,让他整个人被憋得要窒息,说不出话来。
一旦坐实了这个猜测,她所有的言辞,就好像都成了借口……
洛嘉却不让贺云铮有多余的想法,她更上前两步,直接将人高马大的贺云铮逼卡在自己与柜架间,抵着少年僵硬颤抖地身体,攥着他的衣襟字字诛心:
“你可以当做我自私,可我得教你,这也叫趋利避害,否则你当郑雪澄为何要故意避嫌?”
贺云铮一愣。
“郑家又没有真的和公主府结亲,哪轮得到他避嫌?不过是他更聪明,要将这层明面上的身份摘出去,不论之后是要给李相思洗脱罪名,还是借机与公主府达成什么,便都与他无关了而已。”
洛嘉直勾勾看着他:“不然你现在就回郑家,去问郑叔蘅,他是会帮柳元魁,还是会帮李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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