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黄门谨慎点点头,随即又犹豫:“可娘娘生产到底是大事,此事怕是再难掩瞒下去了。”
“那就不瞒了。”
建隆帝忽而一哂,他手下这些人,一个两个又非草包,早就瞒不住了。
他当日既然敢与洛嘉把话说开,坦诚贺云铮的身世,就不怕她泄露。
说破天,不经过他亲口宣令,旁人口口相传的再是真相,也是假象。
距离德妃生产只有半月了,就快到时候了。
洛嘉只知他没开诚布公贺云铮的身份,却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做。
也不知等到他的亲子昭告天下时,她可否会觉得她自己可笑?
小黄门连忙谨慎颔首,又稍稍犹豫,不知该不该提醒建隆帝,此事除了不必再隐瞒以外,可要单独告知下贺云铮……
他还未想好,殿外贺云铮已然前来应召。
小黄门暗暗诧异看了眼建隆帝,才反应,他们的圣人心思细腻,怎会由着自己想到了,他却无动于衷呢?
他早提前宣了贺云铮进宫了!
果不其然,小黄门静静屏退一旁,便听建隆帝允人进殿后,三言两语便提到了洛嘉这趟的要求:
“云铮可能猜测,永嘉郡主所谓的秘密……是何啊?”
小黄门深吸口气——
贺云铮如何猜不到,贺云铮先前都直接询问耶律衍的审问结果了,对方分明已对他的身份有所揣测,陛下还这么问?
是离间,是试探,亦是敲打啊……
贺云铮笔直跪在阶前,缓缓抬起眼。
青筋隐在额角,如同进拢在身侧的手臂一样,刻板得不出一丝疏漏。
收敛自己的情绪,是他在军中、在沙场上学到的诸多本事之一。
半晌,贺云铮漠然垂下眼眸:“不知。”
建隆帝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又想起几日前这小子先斩后奏一回,忽而觉得自己不该心软。
玉不琢,不成器。
“既然如此,就暂且顺了她的意吧,你从殿前司调拨些人过去亲自守着,直到晋王之乱平定。”
贺云铮的额角终是没忍住跳了跳,脱口而出:“微臣与郡主关系并不融洽!”
“朕知你与她有旧结,但如今你已不是当初的小小侍从,她亦不是背有靠山的郡主,”
建隆帝坐正了身子,甚至微微向前倾身,照拂般启发阶下晚辈,
“她若是你的一道坎,你便该跨过去。”
贺云铮面色冷凝至极,明白这次不单是试探,而是定论。
而轮到郡主府的时候,洛嘉同样面色一滞:“你说来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