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说老师全家便是他此次的补课团队,老爸教理化,老妈教语文,儿子教数学,儿媳教英语,这种家庭是所有高中生的噩梦。
他逃出牢笼第一件事就是到奶茶店找陈荏,结果倒好,第一眼就看见一卖肉的老骚货(郑老板大冬天穿跨栏背心),后面翘着二郎腿数钱的可不就是他那小冤家!
更糟糕的是郑老板那几句话还完完整整地落到了他耳朵里!
……或许不完整,反正林雁行着重听到的是“宝贝”、“嫂子”、“你”这几个词儿。
林公子顿时急火攻心,心想完了,我不该放孩子出来打工,让他遇着变态了!
几天没见而已,“宝贝嫂子”都喊上了,林雁行心想我和这人同桌半年了,都没听他喊我一声“宝贝儿”!
他越想脸越黑,有意与老骚货一战。
郑老板眼睛尖先看见他,问:“帅哥,喝什么?”
他怒道:“喝个……”
后面那个“屁”字没说出来,陈荏笑道:“给他一杯咖啡,这是我同学。”
“你同学?”郑老板打量林雁行,“这么帅啊,都能当明星了。”
陈荏说:“可不,帝国花啊。”
林雁行恶狠狠的:“黑咖啡,不要糖不要奶!”
要你付出代价!
郑老板于是给他冲了杯清咖,他抓起一口闷,将被子重重放在柜面上,脸都苦得变了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郑老板说:“这帅哥很有个性啊!”
陈荏笑问林雁行:“你来干嘛?”
林雁行还在吞咽着苦涩:“我……瞧瞧你。”
“那你来对了,”陈荏说,“郑哥正打算给我提成呢,我说不要,他非给。”
“你应得的!”郑老板豪爽地说,“要不是你,我从哪儿发这笔横财?说实在的我开这店也是试水,做好了亏掉半套房子的准备,现在看来我不但能不亏,还能买一条帆船!”
“买帆船干嘛?”陈荏问。
“周游列国去。”郑老板说,“东南亚那么多港口,我想每个都停一遍。”
陈荏提醒:“这话你可别对相亲对象说,否则铁定失败。不安于室,大忌!”
林雁行眼神一凛,心想这老骚货向小孩下手也就罢了,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边开口闭口叫人“郑嫂子”,那边还他妈要带妞儿去东南亚,老爷子的那些老部下该招出来用了!
郑老板不知道他脑补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自己有人头落地的危险,还问他呢:“帅哥,要不给你搞杯甜的吧?我感觉你的表情很酸苦啊。”
陈荏也问:“林雁行,哪儿不舒服?”
林雁行浑身上下不得劲,就想损人,但看见郑老板扔了只厚厚的红包给陈荏就损不出来了,因为后者接过红包数了数,顿时笑靥如花。
林雁行一直觉得他好看,现在才知道好看是没有尽头的,就因为一点钱,那张脸居然往如花似玉上靠了!
“一千八百八十八?”陈荏笑问,“真舍得给这么多?”
郑老板说:“过年图个吉利,底薪一百一天,其余的是奖金,嫌少?要不给你凑个整两千。”
“不少了,”陈荏连忙说,“我省吃俭用些都足够过一年了,谢谢郑哥!”
郑老板诚挚地说:“该我谢你才对。快回家吧,明儿一早见!”
“嗯!”陈荏毫不掩饰欢喜,将那张发光的美人儿脸转向林雁行,后者火冒三丈地捏紧了兜里两千块钱。
陈荏问他:“年三十怎么不回家?”
林雁行反问:“你准备去哪儿?”
“我去管老师家过年。”陈荏说。
前天高三放了假,学校宿舍和食堂大门紧闭,他已经带着一些必需品住到管老师的出租屋去了,反正那个家的卫生基本是他在搞,有些东西他能找到,管清华自己反而找不到。
林雁行当然不会问“你怎么不回自己家”这种傻问题,有些事情陈荏不爱说,但林雁行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