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和母小雅约在对方学校附近的一个广场,从十一中过去要转两次车。林雁行不明白此行的凶险,一路都在逗陈荏说话。
陈荏问:“夏炎炎的什么遗物要给你?”
林雁行摇头:“我也不知道。难不成是照片?我和她没单独拍过照片啊,都是和刘坚一起。”
陈荏问:“刘坚是夏炎炎的男朋友吗?”
“不是。”林雁行说,“刘坚不喜欢她那类型,嫌太闹腾。她另外有男朋友,也是她们学校篮球队的。”
他想了会儿,补充:“但是我觉得那男的特别不靠谱,夏炎炎告别仪式的时候他竟然没去,夏炎炎算是瞎了眼才看上这种人。”
夏炎炎过世后,其的家人为她在殡仪馆举办了一个简短的告别仪式,她的老师和同学都去了,与她关系好的几个孩子都哭得如泪人一般,健美操教练更是哭得站不起来,唯独缺了她的小男友。
林雁行仗义,看不上这种无情无义的行径。
陈荏完全相信他会说出母小姐爆料录音里的话,因为那天在水晶棺前与夏炎炎告别的时候,他几乎抽泣着说过同样的言语:
夏炎炎我对不起你,早知道你走的这么早,我不该老骂你傻大妞,应该多陪你玩会儿,多请你吃几顿饭……
陈荏颇有深意的看着他,问:“你觉得世界上有坏人吗?”
“当然有。”林雁行说。
陈荏问:“那你知道人会坏到什么程度吗?”
林雁行愣愣的:“为什么这么问?”
陈荏笑笑,沉默了。
如果母小雅是爆料人,那么谣言里那个受害者的原型必定就是夏炎炎,因为不论林雁行在高中有没有女朋友,以他的人品都做不出让女友怀孕、堕胎,以及翻脸不认人这种事。
母小雅爆出黑料时,夏炎炎已经去世多年,夏家不会想到那所谓的受害姑娘就是指她,不可能出来辟谣。
母小雅害人的成本如此之低,林雁行澄清的付出却如此之高,陈荏不允许整件事情重演。
约定地点的广场上有一座汉白玉雕塑,十年前曾是是丽城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因此不少人知道。
今天天寒风大,广场上无遮无拦行人稀少,陈荏和林雁行从公交站台出来走了不到两百米,隔着大街就远远看见雕塑下站着一个女孩。
陈荏拽林雁行的袖子:“你别过去了,我去。”
“干嘛?”
陈荏实在找不到理由,只好说:“我……我想认识她。”
这句话太糟糕了,林雁行顿时怒了,放下脸说:“你再说一遍。”
陈荏硬着头皮:“给个机会吧?”
林雁行一把揪住他往回走,顺便想把他那张清秀的小巴掌脸摁在水龙头底下清醒清醒!
“给什么机会?”
陈荏心想我早去早回,不跟你在这儿拉扯,于是转身就跑,林雁行劈手没抓住他,正拔腿要追,陈荏回头央求:“让我一个人去行吗?”
林雁行气急败坏,如果用一句话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白菜往猪嘴里跑。他醋意横生,指着雕塑下的女孩低声问:“就那样的,你也能看上?”
母小雅的长相陈荏已经记不太清了,其实上辈子他还看过她演的电视剧,印象中是一张没啥辨识度的网红脸,五官线条锐利,转折突兀。
“谁说我看上她了?”陈荏咕哝一句,穿过地下通道去见母小雅。
母小雅正在东张西望,显得很期待,陈荏刻意放缓脚步,回忆是不是这个人。
……不过也没啥好回忆的,母小雅闯荡娱乐圈必定整过容,而且还整得挺俗滥。
“母小雅?”陈荏开口。
母小雅一惊,看清陈荏的脸后问:“你……你是谁?”
陈荏说:“我是林雁行的同桌,他今天被老师留堂来不了,让我来替他拿东西。”
“啊,是嘛……”母小雅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她长得并不难看,有一种略带土气的漂亮,但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很近,显得不那么忠厚,对照她日后的所作所为,颇有些相由心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