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对于元皇后的责罚,温珩已经习惯了,是以他仅是应了声,便安稳地跪在了那里。
元皇后又盯着温珩了一会,今天早上温璃来寻她,她才知道温璃在圣上家宴闹出的事,甚至哥哥元功鸿被贬之事也是温璃说她才知道。对于这种权力的隔离,她不安且愤怒,尤其是在这样的关口。
可元皇后一路坐到皇后的位置,靠的从来就不是发疯耍泼,甚至不是圣眷恩宠,她敛了怒气,一如往常地问温珩:“近日可有读书?”
温珩想想,近日他都赖在归雁徊的家里,不是给他做糕点就是与他聊闲天,哪里读了什么书,但又想到,听归雁徊说些闲话也胜读十年书,于是点头答道:“读了不少。”
元皇后不屑地笑了,便接着问:“那你说说都读了些什么吧。”
“儿臣读了些农垦之书。”温珩低着眼睛扯谎。
“哦?”温珩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元皇后的眼睛,“竟是农垦之书,本宫还以为读了些击破玉壶之书呢。”
元皇后说的如此直白,温珩就像被戳破了心事一般,他赶紧把头放得更低,恨不得埋进地里,他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红,“儿臣与归监正仅是好友,请母后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辱了归监正的清名。”
“那你的好友诓骗璃儿,又是怎么说呢?”元皇后终于把话引到了那天的事情上。
“那日……”
“你以为我还想听你扯那些胡话吗!”元皇后愤怒地将整个果盘都扔到了温珩身上,还好温珩早就有经验,他缩成一团,果盘仅是隔着衣服砸了下他的背,并未受伤,“是谁教的你对本宫扯谎?为子不孝,为弟不悌,是不是除了圣上没人管得了你了?”
温璃一看此,咯咯地笑了,温珩将身子埋得更低些,道:“母后息怒。”
“温珩,”元皇后又放低了声音,她语气平缓,似在循循善诱:“你不要以为归雁徊会术数,就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当年我刚晋为德妃之时,”元皇后道:“你父皇也曾请来了个术士,那术士说,你父皇的子嗣之中,会出三个皇帝,一为淑妃之子,二为德妃之子,三为宸妃之子。你看,现在呢?”
温珩出了一身的冷汗,宸妃之子鲁王,早就被遣去封地,五年前已经亡了。
淑妃之子温瑁更不用说,生下来就是个傻子,现在连数都不会数。淑妃被贬冷宫,天天像个厉鬼一般叫骂,说是有人闷傻了她的孩子,至于是否是真的,在宫中却一直是个禁忌,因为——从那之后,后宫所出皆为痴傻,当年洪德帝家宴,满席的屎尿口水味,简直让人不堪回想。
而曾经的德妃现今的太上皇后,却养育了洪德帝唯二的两个健康孩子,一个是温璃,一个是温珩。只是洪德帝一朝被俘,俩人都成了闲散王爷。
元皇后给了温珩足够的时间去回想这几个人的下场,然后才道:“那你可知道那个妄议朝政的术士,后来怎么样了吗?”
温珩握紧了拳头,指甲甚至都陷进了肉里,答:“儿臣不知。”
元皇后慢慢地摩梭着自己精心护理的指甲,轻轻说:“他被本宫用烙铁烙瞎了双眼扔进虿盆里去了。”
温珩的身体不自觉地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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