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钟老爷道:“我们也不想啊!”
“可是良县刚刚祈王您也说了,七山二水一分田,这一分田若是赶上丰年还好,养得起良县万把户人,可如果遇到旱涝,那良县就要从别的县调粮借粮,可别的县自己尚且不保,又怎么能给我们粮呢?”
“前年有人在山中发现了石灰,”钟老爷继续急迫地解释:“只要我们开了锦妙山中的石灰,这些农户便可以做灰户以养家,不再依赖这一分良田,石灰可与农耕不同啊,它不怕旱年涝灾啊!可这些农民他们不懂啊,我们真的是没办法,才由高知府和徐知县提了这法子。”
“怎么就是我们提的法子了!”高知府一听跳了起来。
“那日就在这屋里,不就是高知府提的吗?”钟公子此时自然帮着自己父亲,补充道。
徐知县一看这样,面上有些挂不住,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温珩:“好了好了,这事是谁提的已经不重要了。”再这么咬下去,还指不定咬出什么来呢。
“祈王,”徐知县对温珩讨好般的笑着:“您看到了,良县呢,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们这真的是个想给良县百姓造福的法子啊,灰户一年收入是务农的三倍,只要开了锦妙山的石灰,对下,良县百姓可以换取口粮,对上,良县也交得上税。这朝廷,总是要银子养人的吧。这种两全其美的政策,祈王可不要因为一点点瑕疵,就轻易否决了啊。”
“两全其美?”但温珩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问题,“徐知县,你说的灰户一年收入是务农的三倍,是以哪一年为据呢?是以丰年,还是灾年?”
徐知县一听,默然不答。
温珩继续说:“我虽然对良县的情况不甚知晓,但按照今年全国的米价来说,徐知县指的是丰年吧?可是到了灾年呢?就算不是灾年,徐知县刚刚也说了,良县仅有一分农田,如果这一分农田因为炸山改河毁了,良县的米价还会是现在这样吗?到时候良县的农民全去做灰户,良县和懋县的乡绅却可以大肆抬高米价,到时候良县一年两年不反,三年四年必反!你们给朝廷多交的那些税,到时候够平民乱的吗?”
“徐知县,高知府,我劝你们,做事情之前,先想想自己的项上人头,别光想着鼓了自己的腰包,连脑袋都不要了。”
温珩这一说完,别说是钟老爷、钟公子,就连口吐珠玉的徐知县、自视甚高的高知府,都不再说话。
“殿下。”这时,说话的是归雁徊。
果然归雁徊一说话,温珩面上神色便立刻缓了几分。
“殿下忧国忧民之心臣深为之动,可……”归雁徊说到这里对温珩笑了下:“锦妙山的龙脉也确实应当变。”
归雁徊这一句话,刚刚神色暗淡的几人立刻眼睛里又现了光,“只是具体需要怎么变,还容臣再多勘察几日,到时候定能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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