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谏之显然不是很想搭理他,只道:“请回罢。”
但叶代均话锋一转:“张先生,你侥幸活下来又到齐地来投靠齐王,是有什么目么?”
张谏之眸光寡淡地看了他一眼,恰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白敏中进了屋,低头将漆盘搁桌上,恭恭敬敬道:“听厨工说您还没有吃饭,便送过来了。已不早了,饿着了对身体不好。”她说完也不急着走:“药也熬好了,您要吃完饭就喝吗?”
张谏之此时脸色很糟,毫无血色且很疲惫。他抬头看了一眼叶代均,再次重复了一遍:“请回罢。”
叶代均见他这个模样,欲言又止了一回,终还是转过身,拂袖走了。
白敏中见他走了,这才张谏之对面椅子上坐下来舒了一口气,很是担心地嘀咕了一句:“他怎么会到齐地来?”既然是皇帝身边红人,随随便便到封地来,不论怎么看,旁人都会觉得是有什么大事罢?
难道就是因为皇帝身体越发差,所以到齐地来找缘由?
张谏之若无其事地端过粥碗,慢慢吃着,并没有回她。白敏中视线陡然落了镇纸下压着一张帖子上,她陡然想起今日官厅账房时遇到长平郡主,遂问张谏之道:“明日是长平郡主生辰罢?”
张谏之闻言抬头看看她,却又低下去继续吃粥:“谁同你说?”
白敏中小声回道:“今日她到官厅账房来找过我说明日齐王府设宴,让我也过去。”
张谏之握调羹手明显地顿了一下,转而却道:“愿意去么?”
白敏中想了一下:“听闻齐王府厨子很厉害所以,我想去见识一下。”
她既然这样说,张谏之也不打算拦她。只是长平既然开了口,便绝非善茬,他遂道:“明日不要乱走,跟我身边便是。”
白敏中点点头。
她望着张谏之吃了会儿粥,起身说要去给他端药,张谏之却摆了摆手:“再坐会儿。”
白敏中没什么事好做,遂不由自主地又想到方才叶代均说那些话。皇帝自从寿辰后身体便越发差下去,且诊不出毛病来。白敏中这样人眼里,寻常医者没有办法识别出来毛病,多半和巫蛊咒术相干。可叶代均又说,宫里已请人作过法,却仍旧没有什么起色。难道是作法之人道行不够?
排除这个可能,白敏中觉得可疑是叶代均后一句话——很干净,干净得不正常。
按说皇宫那样地方,怎么可能看起来很干净?历朝多少人命那块地方不清不楚地终结?皇宫该是怨气聚集阴阳失调地方,绝对不可能很干净。
除非,宫里也被作祟了。会是谁呢?能到这种程度,修为应当很深很深了。而且,这些冤魂野鬼,会被赶去哪里呢?
白敏中想着想着便走了神,张谏之轻叩桌面,她方回过神来:“诶?”
张谏之对她微笑,脸色这会儿才似乎好了一些,唇色也不似方才那么淡了。白敏中望着他再次走神。
“还记得双桥镇那间客栈吗?”张谏之这样问她。
白敏中陡然回过神:“诶?记得怎么了?”
张谏之自一摞账册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她:“顾开春托人给我带了信,里头有阿堂与大荣口信,顾开春一道写下来了,说是写给你。”
白敏中连忙接过来拆开。里头顾开春写给张谏之她很自觉地就放一边,只取了另外一叠信纸看起来。顾开春字迹如他人一般清秀,但内容大约是因为口信转书关系,写得却很是恩,不大好说。
但也正因为此,白敏中看得很是动容。那俩家伙从她生活里消失了很久,这会儿却又她眼前絮叨一般。双桥镇许多往事,不断浮上心头,让人感喟这时日消逝。
与眼下生活相比,双桥镇日子,似乎惬意。虽然每一日既忙又饿,但至少朴实简单,海阔天空。
对面张谏之已是喝完了粥,见她这略略入神样子,竟忍不住唇角轻弯,淡声问:“喜欢双桥镇吗?”
喜欢吗?白敏中笑着点点头。
张谏之微微抿起唇,好了好半天才开口道:“那改天,再回去罢。”
回去?这个回去意味似乎有些深。难道只是回去看看吗?还是有其他意图?
白敏中不得其解,却也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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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敏中未去账房,她昨日便提前告了假。账房里人也知道她是要去长平郡主生辰宴了,好心替她捏把汗,心怀恶意便想看着她出丑。
长平郡主生辰宴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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