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小青爹发了话。杨氏想了想觉得也是,家里还有人,还要做饭,都去了,家里就放下了。
于是,陈三堂和陈洛儿母女俩,一起沿着村子里的小路往张氏家里走去。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陈洛儿实在不会再到张氏的家里去的。那里没有温暖,只有痛苦的回忆。
到了张氏家院坝外,一看,村子里的好多人都去了,或看热闹,或帮些忙。
陈洛儿的伯父陈大满脸戚容,眉头紧锁,勉强张罗着后事。杨氏和陈三堂一到这里,就开始主动地帮着他料理了。家里乱七八糟的,陈大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哪一样。
陈苹儿正跪在堂屋里她母亲的棺材前。
村子里的人但凡上了四十岁以上,就有做好棺材的风俗,所以,张氏虽然暴死,却还是有棺材放她的尸体的。
陈洛儿知道,她自己不可能在这儿帮他们一家做什么的,她只想表达一点儿自己的心意就行了。要办丧事,花销还是很大的,现在伯父家里,恐怕还是最缺钱的吧。没有钱,找不到人帮忙,不能买一些东西,所以,陈洛儿决定给伯父一些银子后,便离开这里。
陈洛儿瞅准一个机会,悄悄唤了伯父陈大过来。
对这伯父,陈洛儿的心里是充满恨意的,她永远都忘不了今天大年初一的时候,伯母张氏跑到她家里来生事,撒泼打滚的,而那陈大,一个大男人,却听信了张氏的撺掇,用手里的大棍子朝着瘦弱的陈洛儿打去!不是杨氏飞身扑过去舍身救女的话,那一棍子不知道会将陈洛儿打成啥样了!
而就是那一棍子,却让杨氏的腰疼了许多天。
陈洛儿一看到伯父就想起了这件事情。她实在忘不掉的。
一个家里的妇人太过嚣张和狠毒,说来说去,这家的男主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陈洛儿压制着内心里的恨意,挤出一点儿笑容来,对陈大说:
“伯父,伯母去了,你也要节哀才是。家里要人张罗,洛儿也不好过来帮什么忙的,这里有一些银子,拿去用吧,也算是帮尽一点儿侄女儿的心意了。爹爹的腿受了伤你们是知道的,他行走不便,全权委托洛儿过来了。”
说着,陈洛儿将早就准备好的十两银子拿了出来,交到了陈大的手上。她对眼前这个伯父,实是在没有一点儿同情之意的。
陈大没想到陈洛儿还会过来。家里出了事情,他的心里乱得很,里里外外也是乱成一团,不过,当他看到陈洛儿拿出了十两银子后,心里还是有些吃惊的。陈洛儿的大方让他震惊。他这一辈子,哪里见过白花花的十两银子?
他接了过来,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然后讨好地对陈洛儿说:
“洛儿,谢谢你,还是你对我们好啊,伯父……伯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洛儿淡淡一笑:“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忙着吧,我得走了。”
说着,陈洛儿头也不回地从房间里出来,冷冷的。
钱给了,她的忙也算是帮到位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伯父现在讨好的脸色,她不想再多看一眼,多看一眼,便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人心的丑恶与善变,竟是这样让人难以接受。
陈洛儿的腿刚迈过门槛,突然看见一群陌生的人怒气冲冲地从院坝下面的路上上来了。
院坝里的村人也看见了,有人偷偷地说道:
“啊,张氏的娘家人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呢!”
“正是,你没瞧着后面那几个大汉,正是张氏的娘家兄弟,他们的手里,还拿着棒子呢!这样子,难不成要打一架?”
“听说张氏一家人都是厉害得不得了的!现在他们来了,陈大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陈洛儿听了,知道肯定是张氏的娘家人得了信,然后就一齐赶过来了。看他们怒气冲冲的样子,定是对张氏的死怀了疑惑的。张氏正当壮年,平常又没有受谁的气,嚣张跋扈惯了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他们此番赶来,一定是要找陈大的麻烦的!
果然,陈大看到张氏的娘家人过来了,吓得不行,赶紧弯着腰上前迎接,说了几句话,还抹开了眼泪。
陈洛儿心想,这下倒是热闹了,不如看一下再走不迟呢。于是站在不起眼的一边上,冷眼看着。
果然,一个壮汉上前,根本不理会陈大的那一套,他一把提了陈大的领口,厉声喝道:
“我家姐姐怎么就会突然去了?你还我姐姐的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