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刘宋帝王身材高大,跟自己差不多,按照后世的度量有一米八以上,看上去极为结实,只从他一双粗壮的大手便可以得知他是行伍出身的人,脸色微黑,脸上留着断髯,不过不是那种络腮胡子,而是有点文气的清须,两道浓眉之下是一双精明灵活的眼睛。不过现在看上去这个雄才大略的帝王似乎还没有发迹,有些清贫气色,跟自己想象中的威势颇有点差距。
刘裕见何越仔细地看着自己笑道:“你自称昭武校尉,可知这头衔只是何家私授,朝廷并不会承认。不过你这个大营看上去中规中矩,确实有些本事。”
看着刘裕带笑说话,知道自己虽然不被朝廷承认,但是他们私底下却还是将自己当成昭武校尉,这让何越微微松了口气,忙请二人进大营说话。
刘敬宣朝何越道:“我们从京师南下在无锡遇到你的水军,因为你保住北面水道通畅,所以我们才得以直下义兴。我父亲知道你们在此已经有些时日必然清楚附近情况,让我们二人前来请教。”
听着刘敬宣的话,何越微微地犹豫了一下,刘裕笑着解释道:“虽然你的昭武校尉不为朝廷所承认,只要能够建功立业,一样可以封官晋爵,再者你们保持太湖周边安宁不让流寇在太湖屯驻已是大功。”
何越暗忖,这个绝代豪雄果然有两把刷子,一来就知道利诱自己。踌躇了一下道:“目前虽然大军南下,但是周边各郡流寇众多,仅吴兴城就有数万流寇,太湖以南嘉兴海盐流寇水军占据河道,钱塘江更是握在他们手上。形势不容乐观。”
刘敬宣跟刘裕对望一眼,知道何越掌握的情报远比他们要多,接着问道:“会稽等南方的郡县情况如何?”
“要平定孙恩大乱必须从三吴之地入手,先定义兴吴郡,再将钱塘江以北的流寇赶到江南。这三郡虽然有乱民流寇但是并不众多,而且大多乱民被孙恩的长生人胁裹,并非真心从贼。大军一到流寇必然土崩瓦解,不战自走。”何越从容地道。
两人听出何越这话是做了一定的研究并不是信口开河,知道找对了人,连忙问道:“平定三郡可有妙计?”
何越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笑道:“平定三郡不需要用计,只要大兵屯驻三郡城外,城中流寇自然遁逃。这些流寇都只会劫掠财物,并没有几个是能战之人。只要我们松,他们就会散乱,如果我们严,他们就会狗急跳墙。”
“不用计?此话怎讲?”刘裕朝何越问道。
“孙恩之乱钱塘江以南比江北严重,江北三郡只要大军一到便可稳定局面,与流寇交战并不可取,真正要大战的地方是在江南。南方各郡孙恩流寇为祸甚烈,一处处剿灭则损兵劳财,迁延时日。若能在各郡城外屯兵,流寇不能外出劫掠则必走无疑。”
何越的话让营中二人沉吟良久,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只要大军在城外一蹲,那些流寇手里无粮,心中惶惶必然不战自走,渡江南下。这么简单的办法,不仅自己没有想到,就是连在义兴城大战的刘牢之也没有想到,可见眼前这个少年并非一般虚名校尉。
“那么江南之地有要如何呢?”刘敬宣接着问道。
“若大军急急南下,流寇则分散各处,要剿灭殆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是孙恩的五斗米道善于妖言蛊惑,死灰复燃定不可免,因此等北方三郡平定之后,只要勒兵钱塘隔江做出南下之势,孙恩惶恐之下必然召集流寇严守会稽。此时养精蓄锐已成,再行南下,只要一战便可平定流寇。”
刘裕点点头,接着问道:“若是孙恩不与我战,在会稽深沟高垒,严防死守那又该如何?”
何越哈哈笑道:“果真如此,选水军从嘉兴海盐南下,渡过钱塘江口,直奔上虞,只要袭破上虞,孙恩必然走鄮县出浃口逃遁海岛。若是他还不逃,顺势占据浃口,孙恩即便流寇众多也要一网成擒。”
刘敬宣拍案叫道:“好。说得好。”
“毕其功于一役,确实好计,不过我们的水军都是运粮载人之船”
何越感觉这两人非常上路,心里大喜连忙道:“如果刘将军不嫌弃,在下愿提兵赶赴嘉兴海盐先据二县,安排战船。届时只要刘将军一纸文书,上虞的事情包在在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