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剩下的一星期假期都在这里度过。
这里虽说在地区意义上仍然是燕京。可跟那些繁华而喧嚣的市区相比,这间房子的地段实在太过磕碜。除了拥有这套房能倒腾一个燕京人的户口。许多方面不如住在一座经济一般的三线城市。
曾安心在彩虹镇住了足足五年的楚河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往燕京钻。得到一个燕京人户口?然后为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
可在这座城市人口明显过高的都市生存,真的能为自己,为孩子,为家人带来更大的快乐吗?
对社会学毫无兴趣的楚河叼着一支烟,站在阳台上俯瞰那并不秀美的夜景。
楚河不知道自己为何选择留在这里度过接下来的一周假期。他其实有许多选择。譬如找芳姨去。或者回夏家做大爷。更甚至于——
但他毫无思考地选择了这里。
为什么选择这里呢?
楚河不知道。但他莫名地渴望在这里安静地住几天。就像当年在彩虹镇住也一样开心充实。
抽了一支烟的楚河端起阳台上啤酒,灌完了便回房睡觉。
床单和被褥是柜子里取的。夏荷离开时整理了一切。为楚河今次的带来做足了准备。楚河睡的床则是之前夏荷二人睡的。本就是早些年他睡觉的房间。一百多平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睡。除了一丝浅浅的孤独之外,更多的是心神上的宁静以及安稳。
一个人睡一百多平的房子便会孤独。尤其还是一个需要安静,需要宁静的男人。
可见对一个普通人而言,内心的充实以及满足并不来自于多豪华的车,多宽敞的房子。而是身边有让自己幸福温暖的人,有让自己充实开心的事儿。
钱、权?
这些在楚河眼里,不说低贱如粪土,却也绝对高不到哪儿去。
那武力值呢?
楚河安静地沉睡过去。临睡前的念头是明早的早餐吃什么。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漫过窗帘落在楚河那俊美的脸颊上时,十点半便入睡的楚河睁开那双漆黑的深邃眸子。翻身下床,整理床被,然后将昨晚换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煮水,做早餐,打开手机上的音乐,做一个简单而纯粹的男人。面朝阳光,洗衣做饭。
九点。
楚河吃过丰盛的早餐,晾好衣服,又拖完地,整理了沙发上的杂物。站在门口瞥一眼窗明几净的房间,这才满意地点燃一支烟,洋洋得意道:“其实我也是家务小能手嘛。”
如此说着,他推门而出。打算去附近的公园逛两圈。
因为还早,公园里有许多打太极的老人家。以及一些跳广场舞的大妈。众生百态。
人们常说男女平等,以前占据公园的大部分均是老头儿。如今则是被大妈们所占领。可谓风水轮流转,山不转水转…
大妈们成功侵占了地球,成为最可怕的生物。
公园边有一条人工湖。湖边则有不少条形石凳供人休息。因为时间尚早,又不是周末。所以花园大多是老年人,鲜少见着年轻男女在此地闲逛。所以像楚河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惹人眼球。楚河先在湖边跑了两圈,这才坐在石凳上点了一根烟,吹着微风享受这温暖的阳光。
楚河今年二十七岁,再过几天便二十八了。这些年过得不好也不坏。只是好像太忙太累。没有休息的时间。
当兵前,楚河忙着跟秦天宝这些白城大少斗智斗勇。偶尔还要跟一些地痞混混打架斗殴,可谓日理万机,没有半点空闲。
之后杀了秦天宝,被迫参军入伍,展开了为期两年的魔鬼式训练。之后幸运地被特战队吸收,并一步步成为白城新一任青龙。手下带了不少兵,并荣幸地执行华夏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护龙计划。可惜出师不利,还没碰着敌人便损失了大部分战友,孤独而艰难地独自对抗那些残忍而冷酷的叛军。直至成功将老首长护送回去。
可惜的是——他因知道的太多而被迫留在人迹罕至的彩虹镇。在这个世外桃源居住了长达五年。
这五年里。他看上去平淡而无趣,却因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与奥斯会长这群有志向有抱负的年轻人组建天下会,以彩虹镇为辐射中心进军战区,在这个战火硝烟的乱世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之后,他获取回国的命令而重回华夏。又遇上夏荷这个注定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复杂而跌宕起伏的女人。展开了近两年的都市生活。平淡?
不。
惊心动魄。
无数的威胁存在于身边。无数的强者随时可能出现将自己斩杀。哪怕自己有个相当不俗的父亲。可他终究只是一个人。又如何能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护自己?
再者。许多人都知道,楚河不是一个依靠家长的男人。所以在很多时候,他宁可自己承受一定的风险,也绝不会找父亲出头。
累。
太累了。
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楚河仿佛没有真正的休息过。哪怕是躺在床上。脑子里也思考着成千上万的事儿。哪怕是熟睡中,浑身的肌肉亦会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匆匆十年,弹指而逝。
奔三的楚河又累又疲倦的时刻,极为不小心地入魔了。成为一颗在任何人看来都仿佛定时炸弹的危险存在。
那他为何又会入魔呢?
许多人都给出了解释。包括楚林。
可在楚河看来,真是这些原因导致自己入魔么?
也许有一定比例。但最大的原因又会是什么?
视线渐渐散淡开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毫无聚光。指间的香烟也忘记去吸,就这般平静而毫无伤害性地盯着波澜不惊的湖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闷而刺耳的脚步声。
入魔后反应更为敏锐的楚河微微回神,续了一支香烟道:“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知道你回了燕京。所以来看看。”
一把如同撕裂地声音缓缓涌入楚河的耳中。
楚河缓缓回头。只见一个长相实在不雅的男人徐步而来,直至落在他的面前方才止步:“说起来。我该向你说对不起。”
“为什么?”铁面人反问。坐在了对面的石凳上。
“因为我没能力阻止商素心杀你师傅。”楚河遗憾地说道。“如果我当初出手,你师傅未必会死。”
铁面人安静地凝视楚河,沉默片刻后方才摇头:“你不是商素心的对手。”
“你在侮辱我?”楚河不快道。“我真的那么不堪?”
“商素心一直比你强。这有什么好不肯承认的?”铁面人摇头说道。
“在前些时候,我已经夺得年轻一辈第一强者的称号。”楚河骄傲道。“而在那段时期,商素心可是毫无特点。”
“但我听说他比我们更快进入规则之境。而现在,他已是破天强者。”铁面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回到刚才的话题。”楚河意味深长地凝视铁面人。“我知道端木一页待你极好。但你似乎并不为他的死感到难过。”
“难过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又或者说——口头上的难过有任何意义吗?”铁面人平静地说道。“何况,师傅的死,本就是一场注定会到来的事儿。”
“什么意思?”楚河微微一怔,不解地问道。
“你可知道妙门之神云飞扬已出现?”铁面人平淡地问道。
“听说了。”楚河点头。
“师傅。包括帝天。商天涯。”铁面人一字一顿道。“他们当年背叛了云飞扬。所以今日——他们被迫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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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