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人的边界在哪里,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样的话,后来一直到了山寺,他也仍旧沿袭着一贯圆滑的处世哲学。
如果能尽情得到阳光的照耀,谁会愿意磨砺自己的棱角削尖自己的枝叶呢。
一切的曲意逢迎,不过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罢了。
自如随性的生长是每一只嫩芽生出来的梦想,可是生在没有那么风调雨顺的地方,或者周围的竞争者太多而资源又不足时,有些改变也是只为了努力地活下去。
为了获得更多一点的阳光,即使是曲了身体绕着石头长也无所谓啊。
为了储存更多的能量,减少一身的消耗,把坦然宽阔的叶子削成一缕一缕的针丝一般的针叶,也无所谓啊。
学会了这样的生存方式,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再像其他生在富饶之地的植物那样随意地任阳光来来去去,随意地让枝叶错综复杂,坦然展露富饶而宽阔的叶片。
即使是到了阳光充足雨水充沛的地方,针叶林依然是针叶林,过度的肥沃反而会让他恐惧得死去。
这样的生活是存在的吗?是不可能的吧。
石头已经被生活磨圆了,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摸上去都是圆溜溜的,任何袭击扑过来,他只要轻轻转转弯就能把这袭击滑向一边。
没有人能够扑得碎石头,即使是粉身碎骨了,也能够磨成一粒一粒圆圆的沙子。
小赵的藏身之处在森林深处,沿着一条几乎被新生的草木给完全吞没的小路,一路踩着青草,湿湿嗒嗒的露水渐渐沾湿了小赵和石头的裤腿,被水浸润的裤腿贴在他们的小腿上,随着小腿的移动而变化。
天色渐渐地亮了,蒙蒙的微光里,一个小和尚在前面跑着,一个大人在后面扛着一个小和尚跑着,画面忽然变得缓慢而温柔。
在某个时刻,木头也恍惚间醒来了,看到小赵后背被浸湿的衣服呈现出深色的样子,隐隐地有一股潮湿的气息,木头的头微微抬了抬,看到地面上正在后退的被踩扁的青草,青草缓缓地又伸起头来,像是从死亡边缘缓缓复苏一般。
木头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复苏,像是被刚刚踩扁的青草一般,缓缓舒展起自己的身体,木头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放松,仿佛里面也要伸展出什么枝芽来。
恍恍惚惚间,木头又垂下了头去,感觉到小赵有些潮湿的衣服在自己的鼻尖摩挲,微微的汗味也扑了上来,像是淡淡的青草香一样令人安心。
这迷蒙的景象让木头更加恍惚,转瞬又沉沉地睡了过去,那种安心的感觉却一直延续到他的梦里。
石头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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