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不错,不错!”
我不由大震,自我跨过瓶颈,早非昔日吴下阿蒙,如今非是耳目失聪,对方近在咫尺,我却丝毫未觉,心下大骇。
那略显粗糙的声音并不悦耳,却给人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生不出丝毫防范的心,无形间令人失去与之对抗的意识。
回头一看,却见亭畔湖面漂泊着一叶孤舟。
杨孤鸿斜依舟弦,手中提着一壶酒,品着刚从我那里盗来的绝世佳酿;腰间玄着一柄剑,那柄名震天下的惊鸿剑。
他的相貌很普通,如果他融入人海,也许只是转眼间,你就再也无法辨认出他来;却又很特别,只要看过他一眼,那道身影就永远难以磨灭。
他的脸很平静,就如眼下的湖面,任它雨打风吹却掀不起丝毫波澜,很难想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动心。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蓦地从酒壶中射出一道酒泉,落入他微张的口中,滴水不溅,没有人觉得他有任何炫耀的意思,信手拈来,那纯熟的动作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习惯一般。
“多谢二位好酒相待,二位何妨移驾舟上,也让杨某略尽地主之宜。”
不是没见过小偷,而是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小偷!
不过谁也无法把他和小偷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吹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揽着秦清,飘然而下,不带起一丝尘埃。
杨孤鸿双目一亮,暗暗一声喝彩,那轻盈的步履非常讲究,哪怕是在空中最僻远的角度也依然是攻守兼备,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真是难能可贵!”
我淡淡一笑道:“小弟在杨兄面前班门弄斧,倒是让杨兄见笑了。”
秦清瑶鼻一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目光最后落在我们身上,巧笑倩兮道:“我怎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
杨孤鸿和我相对一视,不由哑然。
面对秦清,他不由露出赞赏的神色,饮了一口酒,双目微张,“以杨某的年龄当二位大哥绰绰有余,要是不嫌弃愚兄身无长物,从今以后杨某就当多了一对弟妹。”
秦清一声娇笑,甜甜地喊了声大哥,小手扶住杨孤鸿的手臂,朝我嗔道:“我现在可有大靠山了,你个坏弟弟要是再敢欺负我,看我不喊大哥打得你屁股开花。”
说到最后几个字,像是感觉不雅,不由娇靥一红。
杨孤鸿宠爱地抚着秦清的秀发笑道:“要是谁欺负你,就告诉大哥,看大哥不好好教训他。”
这不分明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嘛!
我不由苦笑到:“都一样是弟妹,待遇咋差别这么大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苍天何公啊!”
杨孤鸿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公平对待,奈何肚里的蛔虫不乐意,我可不敢得罪衣食父母。”
秦清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柳腰一屈,“小妹秦清拜见大哥。”
美目一瞪,像是在炫耀一般。
“小弟风吹雪拜见大哥。”
我学着秦清的模样,依样画葫芦,对她坏坏一笑,令她大恨,揪住我的耳朵气愤地道:“你个坏弟弟又来气我。”
“姐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迫不得已,连连求饶。
看着打闹的我们,杨孤鸿心底也升起一丝温馨,那是十多年前爱妻去世后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掌抵秦清后背,提气帮她疏通七经八脉,秦清只觉身体许多淤塞之处豁然开朗,有种飘然欲飞的奇妙感觉。
她虽不明所以,却也明白大哥给了自己莫大的帮助。
秦清经过杨孤鸿的开导,虽不说功力暴增那么夸张,但是如果她愿意习武的话肯定是事半功倍,以秦清的秉性显然不会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但这也对她身体大有裨益,受益无穷。
杨孤鸿又饮了一口酒,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你们这声大哥是要白叫了,大哥早就说过,虽有堂堂七尺之躯,却身无长物。”
秦清挽起他的手臂,嗔怪道:“难道大哥觉得小妹的健康就那么廉价?一点也不重要?”
杨孤鸿傲然绰立,微笑不语。
“你们虽在这里待得比我久,却未必知道雾隐湖的别有洞天,今天大哥就带你们去一探究竟。”
言罢,小舟似有生命一般,不需操纵,乘风破浪,飘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