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吗?
她恐惧地跪了下来。她太习惯有spy和斐火祺陪伴的日子了,无形之中似乎也对他们产生了依赖感,她真的害怕一个人独处,因为自己真的一无所有。有人说,要从一个人变成二个人易如反掌,但要由二个人变为一个人,就难上加难了。因为已习惯于有另一个人可以依赖了。
虽然她已经决定
“汪!”
spy由厨房后面走了出来,快步地走向她,她回过神,喜极而泣地抱住牠的颈项,哽咽着说:“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走!你真的没有走。”
“汪汪!”spy高叫二声,表示自己还存在着,吐舌摆尾,十足的“狗样”
“spy!你主人是个大混蛋,超级大王八蛋!”
罗水绢愤慨地叫了一句,spy低吠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而她随即抱住牠,将头埋在牠的肩骨上,靠在项圈旁道:“可是我却爱惨了这个混帐!原来爱情是无法以时间来计算的,一眼可以情锺,而且无法回头。spy!知道吗?我决定了一件事!”
她抬起头来,以坚定的语气,不容反抗的神情说道:“我决定亲自去解决那个什么狗屁终结者。”
斐火祺疲惫地坐回白色的“opel”身旁的白衣男子见他状极痛苦的按住额头,不由得以他贯有的微笑及温柔语调,淡淡地问着:“为什么又放开了她?你可以对她说实话的,不需要这么冷漠吧!”
斐火祺微愣了一下,沈默着;过了一会之后,才幽幽黯然地道:“我害怕我的污秽沾污了她纯洁的心,我已经不想再”
“可是你的纯洁小天使决定独闯龙潭虎穴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难道你不懂吗?”
“你说什么?”斐火祺还来不及领会他的话,白衣男子就已经把一副耳机架在他头上,有些看好戏的兴味,漫不经心地笑着。斐火祺听见耳机中传来——
“spy!等我亲手解决了他们,若我真的可以成功的话”
斐火祺的心,随着罗水绢语调的哽咽,紧紧地揪痛着。
“我会回家的也许我家里还是冷冷清清,没人注意我,没人关心我,但那毕竟是我的家,不是吗?可是,若我失败了”
spy的项圈动了动,斐火祺推测罗水绢应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的狗才是。
“你就回到你主人身边,连同我的部份一起好好地守住你的主人吧!”
“为为什么”
斐火祺双手发颤,睁大了瞳眸,不可置信地低喃
“我不值得呀!”
“你不是不值得,而是你不敢。”
白衣男子安闲地闭眼,一语中的地道:“如果你不再当鸵鸟,而且你心中也有她的话,所有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别忘了,如今的斐火祺,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弱者了。遇到困难不该退缩,应该去面对,这样”
他发动了引擎,让斐火祺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他相信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办的。
“才会有希望!火祺”
说完后,雪白的车子像是箭一般地,驰向地平线上的夕阳——
回到家中时,已经夜晚了,斐火祺拉开了自家大门,看着黑漆漆的客厅,突然想起了他和罗水绢还住在一起时的情景,唇角不自觉地浮上了一朵迷蒙的笑。
在他还来不及陷入甜聚的回忆中“啪”的一声,有人替他扭亮了客厅的灯,极不悦地瞪着他。
斐火祺隐去唇角微勾的笑纹,一点也不意外会看见梁蕙兰在这里。这二间房子是相通,不是吗?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越过她就往房里走。
但梁蕙兰却不甘他老是把她排拒在视线之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她受够了当隐形人了。
“你去哪里了?”
斐火祺蹙眉,看了看她抓着他衣领的手,不答话,索性闭上眼,不理会她。
“你回答我呀!你到底去了哪里了?自从我住到这里来之后,你三天二头不在家,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你未婚妻,十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甚至也不曾去看过我;好不容易我来找你了,你非但没有好好补偿我,反而这样视若无睹,你也太过份了吧!”
斐火祺甩开了她的手,走向沙发,好以整暇地看着她,要笑不笑地淡漠道:“你不满意可以退婚。”
“你”太太可恶了!他竟然如此事不干己似的说——她可以退婚!她等了他十年耶!从十五岁开始,她就一直认定,她是他的妻子。
随即,她脑袋一转,目露凶光,狰狞地逼近斐火祺安然的俊脸,阴狠森冷地问:“是她对不对?你到那个贱人那里去了?”
斐火祺仍旧不语,连应一声也没有。但梁蕙兰哪肯放过他,仍然不死心地追问着。
“是她对不对?那只可恶的混帐狗是你的宝贝,连斐夫人想要,你都不让给她养?还有,传宇企业的小开向你要,你也不给,为什么偏偏送给了那个贱人?她真的只是一个妓女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呀!”
她的眼笔直、带着仇恨,像是要挖出什么才甘心似的牢牢盯住斐火祺的脸,逼威地倾向他。
斐火祺仍然不说话,沈默彷佛已经等于是他。他当然不会把spy给他母亲,她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至于不给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是因为他只是要着玩的,根本不是认真的,那个人体贴得不曾向他要过什么,因为那个人知道,他已经扭曲的人格。
很奇怪!他对其他的人,都冷漠无情!唯独只有对罗水绢
对她
“你说话呀!你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那个女人了?”
梁蕙兰仍旧不放松地问着,虽然斐火祺维持相应不理的情形,活像她在唱独角戏似的,但她还是坚持要追问出结果来。
“移情别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我根本就没爱过你。”
斐火祺说完又回覆到沈默状态,连抬眼望她都不想,捡起报纸,就一个劲地翻着,彷佛与外界脱离似的,什么也不应。
“你你”梁蕙兰骄横傲慢地怒瞪着斐火祺,歇斯底里地扯下他的报纸,近乎无理取闹地蛮吼着:“我会告诉斐夫人!让她来对付你,你没忘了依琪是怎么死的吧!”
斐火祺冷然的脸倾刻间转狠:“我没忘了这是拜谁之赐,这笔帐很清楚地记在我心里!”
他站起来,巨大的身影俯罩着,冷笑威胁地看着她。
“你去告呀!”
梁蕙兰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阴郁的脸庞,冷蓝的瞳眸中,有着二簇不容小觑的火花在跳动着。
“滚!别留在这里,虽然我把她赶走了,但并不表示我想留你下来。”
他转过身去,似乎对她憎厌至极似的道:“你走吧!告诉那个女人,叫她别再耍手段想牺牲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我再也不吃这一套。”
这次梁蕙兰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指,他是不可能娶她的了。
绝!太绝了!斐火祺是冰冷的火焰,冷冽、无情,断就要断得乾净,绝不藕断丝连;一如他离家十年,从未曾回去过,反而跑来十万八千里远的台湾,连和痛恨的人相处在同一片土地都觉得厌倦绝!好绝!
若不是二个月以前,有人打电话去美国,透露他的住址及行踪,她们又怎么会知道?
梁蕙兰气不过,用力地跺了一下脚,离开了斐火祺的住处。
斐火祺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绝情。但,要拒绝,不就该彻底一点吗?省得让人存着不该有的希望,反而使人家伤得更重、更无法自拔。
斐火祺从冰箱中抓出一瓶啤酒,倚在落地窗旁,看着远方流动的灯火,漫不经心地啜着。
一点一点的灯光下,也许有着某个温暖和谐的家庭。这一直是他所期望的,有一个保护全家的爸爸,有一个爱护小孩、温柔贤慧的妈妈。可惜,在他的世界里这些都不可能有存在的。
赚到大钱,有了高尚的地位,难道就能拥有梦想中的一切了吗?可是,为什么他仍觉得一无所有?
“你不是不值得,而是你不敢遇到困难,不该退缩,应该要克服,这样才会有希望——”
白衣男子的话回荡在耳际。
他又啜了一口酒。
或许,他也该回家一趟了吧!懊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远方的灯火,依旧是那么地明亮耀眼。
梁蕙兰怒火高张地下了楼。她不会放弃的,她爱恋了他十年,等了他十年,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把他放开!
她伸脚踢开前面的扁铝罐。
绝不!
一直守在大门口的戴逸文看见了她。
他唇角漾起一抹狡狯地笑容,弯身拾起那个扁铝罐,笔直地走向迎面而来的梁蕙兰,笑得不带半点真心的道:“小姐!垃圾不能乱丢喔!”
梁蕙兰莫名地看了这个长得不错的帅哥一眼,不知为何地却对他有些嫌恶。“哼!”的一声,头仰得半天高,打算来个视若无睹,不予理会的越过去。
台湾男人撘讪的技巧可真差劲!她在心中想着,欲进入一直在外等候的劳斯莱斯中。
“你不甘心斐火祺被抢走吧!”
梁蕙兰倏地停下动作,一如戴逸文所预料的回过头来看着他,颇有等着看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意味。他低沈的嗓音突然令她想起,那个打电话到美国来,告知她们斐火祺行踪的神秘人物。
“我们合作吧!”他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地说明来意。
“我的目标是罗水绢,而你的目标是斐火祺,若你愿意,你就可以得到。”
“罗水绢?”梁蕙兰扬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高度的好奇和憎恶。
“是的。愿意跟我合作吗?”
“我凭什么信任你?”
梁蕙兰说完之后,耐人寻味地浮出一抹胜利的巧笑,进入车子里。
罗水绢!
她只要知道这个名字就够了,其余的交给她未来的婆婆去处理就行了。至于这个来历不明的优雅男人,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恶气息,大概不是什么善类,想从她身上挖到什么好处?不必了吧!她——梁慧兰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戴逸文目送着劳斯莱斯扬尘而去,唇角阴险的笑容始终没有消退过。
不急!现在才刚开始,也许不会那么快就博得她的信任,但是,他不会放弃的!他就是要牵扯许多和斐火祺有关的人进来,就是要玩弄他们的生命,让斐火祺知道,和“终结者”作对的下场。
折磨一个人,不就是要让他最在乎的人在他眼前死去吗?哈哈!真是妙极了。
载逸文诡异自得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