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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铁质单人床,被子枕头整洁的叠好放在床头,床尾有些褶皱,想来这就是孟起平时坐的地方。
床的左边就是光滑的墙面,右边是个简易的棕色小型衣柜,床头恰好能容放一张桌子,于是孟起毫不犹豫的塞满了,就连桌子底下都塞了行李箱。
挤挤攘攘,不留一丝余地。
沈月柔仅走了两步便到了床跟前,她坐在褶皱处,眼神平静,很直接的问,“还不把这一身脱下来?”
孟起站在门边,昏暗的灯光照得他跟一只鬼一样,他局促不安的问,“可以不脱吗?”
“你说呢?”
不可以。
那道黑长的身影扭捏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解开外面的黑色斗篷,即便这样,他的里层依旧裹得严实。
接着,他用戴了黑色手套的手摘下口罩,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始终只看着地面,长睫落下也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沈月柔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辣眼睛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疑惑。
孟起的脸部有大面积圆状黑红色的疤,他的唇色也极为不正常,像是中毒了一样的乌青色。
他又摘下套在脖子上的布和手套,无一例外都是这种红疤,看起来极为骇人!
已经可以想象,孟起被遮盖的皮肤都是如此。
沈月柔光是坐着不说话的样子就已经让孟起感到害怕,极度的安静之下更是令他的心脏都开始纠紧,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孟起咬咬牙,迅速的抓起口罩和斗篷重新装备好,没等沈月柔反应过来就推开门气愤的向外走,只是不知道是他的步子太小还是沈月柔的步子太大,轻跑两三步就追上了。
就算沈月柔拉住他的手腕他也没回头,全然是一副又委屈又赌气的模样。
沈月柔轻笑道,“怎么了孟孟?我也没说你丑啊。”
“你心里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孟起声音发涩,不就是嫌弃他了吗?不然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虽然这话不假,但是嫌弃这词儿还是严重了。
事实上沈月柔只是想起之前在工地附近的小区那里,最开始有两个人被尸液感染了,除去被腐蚀掉的,其他皮肤都是有这样黑红色的疤。
和孟起身上的痕迹何其相似。
沈月柔无奈道,“没有。”
孟起瞬时松动了,虽然知道她在说谎,但不影响他平复了下来。
他被拉着重新回到房间,两人一起坐在床尾,经过询问确实如沈月柔所想。
孟起被感染了。
事情还要从沈月柔吩咐他去购买物资说起。
当时他开车到了九公里外的一家大型超市,比丰潭楼下的进口超市会便宜划算许多,其实在他订购了上百斤的食物后还没出什么事,出了超市后他打电话给杨爵,想让他去市场买几台发电机备用,他直接去桶装水门店找老板订购一些送到家里。
但仅仅是打个电话的功夫,孟起就察觉周围的人莫名情绪激动,说话语气十分暴躁,还有一小部分人走路不稳,突然倒在地上。
要说那时候天气也不热,不太可能是中暑。
像是为了验证沈月柔的猜想,一个发狂的妇女突然冲过来扑向他,一副要啖血食肉的模样。
妇女的力气很大,眼看另一个发狂的男人也锁定住他,情急之下,孟起硬生生用钥匙割破妇女的脖颈。
血液也是那时候溅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