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逢场作戏吗？

    一种伤心的感觉立刻蔓延她的全身，让她无法再待在办公室，只好趁人不注意进入洗手问。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屈辱的眼泪，不想让别人窥探到她内心的痛苦与脆弱。

    看着镜子里那张失神的脸，她觉得十分的委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傻呢？居然放纵自己沉迷在那个人的诱惑中，潜意识里还希冀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吻，希望对方也能和自己一样在乎；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啊！

    现在，他的随意与漠然让她猛地清醒了，她不应该自作多情。

    没关系，就把这个吻当成一个游戏，别想太多了，没事的。

    她擦干眼泪，对着镜子自信地笑了一下，乐观快乐的心情又重新回来。

    柯心彤回到办公室时，正好遇到黎子健要和小雨出去。

    “我和小雨要去办点事。”黎子健对着大家说，又像是特地和柯心彤解释似的。

    柯心彤没有任何反应，本来就与她无关嘛，她才不会再一次会错意。

    她的面无表情让黎子健困窘了三十秒，黑眸半眯着注视她。“我可能要和小雨一起吃晚饭，今天就不回公司了。”

    他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怒气，他讨厌柯心彤对他的漠视，就算她多么不在意昨夜的那个吻，也不应该如此无视他的存在。

    他本来只是拗不过小雨的请求，才去帮她修电脑，吃晚饭根本不在计画之内，但柯心彤的态度激怒了他，使他放弃原本想回到公司来接她吃晚饭的念头。

    扔下这句赌气的话后他转身离去，却在临走前的一瞥中发现她目光中的错愕与幽怨。难道她会在意吗？在意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约会？

    可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发现她眼里的异样光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转换速度之快让他不禁怀疑那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就像昨夜的那个吻一样，虚如泡影，什么意义都没有。

    于是，他不再停留，和小雨一起离开了。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柯心彤心里升起一股怅然，但很快地被理智和倔强给压制住。

    今天，是柯心彤和父亲柯以良约好通电话报告情况的日子，按照事先的约定，父亲半个月要打电话来询问一次。

    电话一通，柯以良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了，语气十分焦急、关心：（彤彤啊，这半个月过得好不好？一切都顺利吗？老爸可想死你了！）

    “老爸”柯心彤离家这么久，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一下子便哽咽了。

    （怎么了彤彤？为什么哭？）柯以良听到女儿的哭声，心痛莫名。（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快告诉我是谁，老爸一定不放过他。）

    柯心彤含着泪猛摇头“没有啦！老爸，是我想你了。”

    柯以良哈哈大笑，（以前天天嚷着不要老爸管，现在知道老爸的好了吧？虽然-唆点，其实老爸很疼你的。就拿逼你找老公这件事吧，都是为你好，你都过了二十五岁，不趁着青春貌美挑个好男人，将来人老珠黄，就是人家挑你了）

    老爸一开口就提这档子事，柯心彤吸吸鼻子，不耐烦地嚷着：“老爸，你知不知道你好烦？”

    柯以良不置可否，（我是很烦，你不要忘了这次离家的任务，可不是放你出去玩的啊！）

    柯心彤撇撇嘴“那又怎么样？现在才多久啊，哪有这么快？”

    柯以良失望地追问：（也就是说，现在什么进展都没有？）

    “当然了，这些天我忙着找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那件事还没机会顾得上呢！”

    柯以良心疼她，（你去找工作了？什么工作？累不累？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可以继续回公司上班，要不然我开张支票给你）

    柯心彤感受到父亲的体贴和疼爱，但她在这几天体会到独自生活的艰难之余，也得到人生的很多乐趣，这是从前那种富裕生活所不能给予她的。

    （彤彤啊，无论如何别忘了你答应老爸的话，遇到好的男人，一定要好好把握不可放过喔。）最后要挂电话，柯以良还不忘再三叮嘱女儿。

    好男人？不知为何，柯心彤脑海里浮现一张让她心动的脸，只是想起昨夜的热吻与今日两人之间的冷冰冰，又不禁黯然神伤。

    下班了，黎子健偷偷看着这几天一直对他很冷淡的柯心彤。

    都三天了，她的气还没消吗？就算他一时克制不住自己侵犯她，她也不该这么小气啊！

    他感觉到她刻意的冷淡对他，虽然她会一五一十地向他报告工作进度，但看得出她的勉强。

    他们是公司里最后离开的两个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决定主动找她求和。

    “我可以请你吃晚饭吗？”他鼓足勇气喊住走出公司的柯心彤。

    他这举动令柯心彤很感意外，这几天她发现他似乎有些郁郁寡欢，莫非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我看不必了。”她淡淡地回应，希望安抚自己莫名跳动的心。说不定他和小雨闹别扭，想找她倾诉，她又不是垃圾桶，干嘛要接收他的烦恼？

    她的冷淡让黎子健十分受伤“你还在生气吗？”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提起那天的事。

    柯心彤斜睨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承认那天是我不对，不应该”黎子健有些难以启齿，岂料却更激起她的不快。

    “不应该一时冲动见人就乱吻对不对？”

    听出她话里的嘲弄，黎子健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我承认是我错了，你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他越认错，柯心彤越认为他后悔吻她，这什么意思，吻了才说后悔？

    “我当然耿耿于怀了，人家本来想吻的也许不是我，是我自己不知羞耻地贴上去”她瞪着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黎子健听出她的责怪，试图向她解释。

    “你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她恼羞成怒地大喊，扬手叫计程车。

    黎子健拦住她“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反正我们是邻居”

    “我才不要坐你的破机车。”她冷哼一声，然后敏捷地绕过他，钻进计程车。

    黎子健垂头丧气地骑着他的机车回到公寓，看着对面的那道门，叹了一声，转身掏出钥匙开自己的门。

    “啊！”突然，柯心彤的尖叫声从她屋里传出，十分凄厉。

    他一惊，冲到对面门前，用力敲门。“心彤，发生什么事了？快开门！”

    “我的妈呀！”她又大喊一声，声音更吓人，接着传出劈哩啪啦的声音，像在大动干戈的样子。

    门外的黎子健慌得心都揪紧了，一定是遇到歹徒闯入家中，他立刻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声音好像是从厨房传出来的，他拿起一只花瓶就跑进去，谁料到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他哭笑不得。

    原来正在煮东西的锅子正燃烧着“熊熊大火”柯心彤手忙脚乱地灭火，锅碗瓢盆散了一地。

    精通烹饪的黎子健三两下的帮她收拾了残局，并把她赶出厨房，自己当起厨师来了。

    没多久，他就端出了一盘盘的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惊魂未定的柯心彤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桌子的菜，又羞又愧。

    黎子健叹一口气，把盛好的饭递给她。“什么都别说，先吃饭吧！”

    已经很饿的柯心彤乖乖地接过来，张嘴就吃。

    而在酒足饭饱后，黎子健又俐落地把碗筷收拾好，才在沙发上坐定，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她。“你没做过饭吗？”

    “谁说没做过？”柯心彤感觉到他的目光充满轻蔑，不服气地撒了个谎。

    “看你笨手笨脚、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他根本不信她的话。

    “没做过又怎么样？又没人叫你做给我吃。”她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

    她天真无邪的可爱表情反倒让他忍俊不住，这世上大概只有她做错了事还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反咬别人一口，好像犯错的是别人，有理的永远是她一样。

    但一想到她的笨手笨脚很可能造成危险时，他的心又揪紧了。

    “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他很严肃地责问她。

    “我也要吃饭啊！”柯心彤一脸委屈。

    “为什么我要请你吃饭你不去？”

    他这一说倒提醒了柯心彤，她霍地站起来。“谁要吃你的饭？你这个坏蛋！”

    她说变就变的表情让黎子健一阵尴尬，清了清喉咙，柔声的说：“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们讲和行吗？”

    一对上他求和的表情，柯心彤积压多天的怒气突然神奇般地全卸下了，所有的委屈都在看到他乞求的眼神之后烟消云散了。

    “谁要生你的气？都怪你太坏，明知道人家是第一次，还伤害别人”她轻声抱怨她生气的缘由。

    “那是你的初吻？”黎子健震撼地看着她，一种疼惜和愧疚的感觉油然而生。

    难怪她会这么生气，原来是他忽略了她奉献出自己的第一次后的伤感情怀，没有给她足够的关爱与抚慰。

    我真该死！他暗自骂自己一句。

    突然，听到柯心彤大叫一声：“天啊！我的门”

    “这个因为刚才你情况紧急，没办法，我只好”柯心彤怒气冲冲地打断他“原来是你！我正奇怪你是怎么进来的？哼，我不管，你要负责赔我！”

    黎子健微微一笑“没问题，我保证帮你修好。”

    她不放心地叮咛一句：“你可要马上修好哦，要是我睡觉前你还弄不好，我就要你赔我睡眠损失费。”

    “那倒不用，我可以邀请你到我那里去睡啊。”他促狭地笑道。

    “讨厌，你这个大**坏死了！”柯心彤又羞又气，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