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没有浴室,他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脚底粘在地板上,走路时发出轻轻的响动。他放缓步子,摸黑潜进了连着客厅的卫生间。
等寻聿明收拾好出来,大卧室里依然没有动静,连一丝要起床的迹象都没有。寻聿明颇为踌躇,他今天上午要去旧金山的医院做义工,距离不近,一大早就得赶过去。
以前他都是先从学校去帕罗奥多市,然后到市里乘Caltrain,直接在旧金山站下车。庄奕宿舍离学校有接近二十分钟的车程,他不认路,所以也不确定去车站会不会更远。
寻聿明拉开冰箱门,客厅一角亮起白光,里面食物种类丰富,水果蔬菜肉蛋奶,码得整整齐齐。他拿出两颗鸡蛋,放进不锈钢的小锅里,又翻出一只砂锅煮白米粥,另外蒸了几只早餐包和小馒头。
庄奕回来的时候,就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在他厨房里忙碌。那T恤被烘干机烘过一次后便缩了,他昨晚找不到小码的短袖,才拿它给寻聿明当睡衣。
而今这衣服穿在他身上,下摆长度危危险险,两条白生生的腿无遮无拦,看得人眼花缭乱。那领口也随着他的动作东摇西晃,稍稍一斜,便露出一片纤细的锁骨。
庄奕弯弯嘴角,视线移到餐桌上,“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呢?”
地上洒了一勺米汤,寻聿明正拿着厨房纸埋头清理,闻言,直起身道:“你起了,太好了!”
他转过头,一副宽肩窄腰映入眼帘,那是常年高强度运动换来的。寻聿明看看上面凸起又凹陷的肌肉线条,再看看自己单薄的身材和迟迟不肯长的个子,一面自惭形秽,一面烧红了耳朵。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汗湿了穿着难受,刚跑完步太热了。”
寻聿明偏开头,道:“我外公说热也不能光着身子,越是贪凉越会着凉,你快去换衣服吧。我做了早饭,你出来吃。”
庄奕答应一声,回屋冲个澡,再套上一件干净的短袖,出去说:“真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还会做饭。”
给他盛上粥,寻聿明拿起奶黄包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道:“我只会熬粥,热热馒头,再就是下个面条,别的都不会。我外公说厨房里的活儿太危险了,不叫我干。”
“你外公挺疼你。”庄奕吃东西倒讲究,还要铺一块餐巾在腿上,简简单单的早饭被他调停得像烛光法餐。“你和你外公是不是很亲?”
提到外公,寻聿明眯起眼睛,笑弯了一条眉毛,“那当然了。”转念想起老人家现在孤身一人,又垂眸道:“唉,我都好久没给外公写信了,他肯定很想我。”
白粥煮得粘稠浓香,米粒都开着花,庄奕喝了一勺,说:“想他就回去看看啊。对了,之前放春假你怎么没回国?”
寻聿明吞下最后一口早餐,道:“哪有时间呀,春假一共才七天。而且我外公说机票太贵了,不叫我经常回去。我还得打工呢。”
提到打工,庄奕想起他昨晚说今早去做义工,看看时间,问:“你去哪儿做义工,几点到?”
“八点半,我坐市里的Caltrain去。”寻聿明匆匆收拾着碗筷说:“我快要迟了,不跟你一起吃了。”
庄奕早餐一向吃得少,抖开餐巾,擦擦嘴道:“我吃好了,开车送你过去吧。”
“不用不用。”
卧室门大开着,寻聿明洗过手,跑进去换衣服。大床上的被子还没铺,丝绸床单皱皱巴巴,屋里弥漫着一股睡过人的味道。
头一回进别人卧室,他还挺不好意思,短袖衫的后襟卷在脖子下面,半天没拽下来。庄奕进去铺床,经过他身边,顺手帮他扯了一下。
“谢谢。”如果现在浇一捧凉水在耳朵上,一定会“哧哧”冒热气。
寻聿明愣在原地,手里抓着自己的短裤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在他面前换。
庄奕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笑问:“你们小孩儿是不是脸皮都这么薄?”
“我不是小孩儿!”寻聿明坐到床上背对着他,偷偷摸摸地穿裤子。
“不用藏了。”庄奕忍不住笑道:“不就是颗小红痣,我早看见了。”
“……”
作者有话要说:短裤=胖次
第20章无解
庄奕把寻聿明送到旧金山诊所,便开车去了伯克利,今天是第二场小组晋级赛,他得去掠阵。
寻聿明做义工的诊所隶属于一家私人医院,因为诊所是公益性质所以招收学生来打杂。他是立志要考医学院的,却也知道医学院有多难进。
斯坦福医学院录取率之低,每年都能排进全美前五,而留学生的录取率更是低穿地心。想要进去,就得有一份足够漂亮的简历,而这些单靠完美绩点是不够的,还需要德高望重的人背书。
寻聿明在医院工作不久,便和几个医生混熟了,只盼着将来能要一封推荐信。他在诊所待到十二点多,草草对付完午饭,接着赶往附近的冰淇淋店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