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的嘴唇都直哆嗦。
高琳娜晃晃悠悠地支撑起虚弱的身体,披散着头发,坐在沙发上,小声说:「是晓云出卖的我吧,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身体虚弱的摇晃着说:「扶我回床上吧,我好难受,我昨天……昨天刚做的流产。」
谢飞的心像是给人用力地用手使劲地揪着,又用一把并不锋利的匕首猛地扎了上来,头都要炸裂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谢飞大声问。
高琳娜见谢飞在地上没动,只好斜靠在沙发靠背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昨天做了流产,就是这样,你听不懂?」
「你不是说那个畜生结扎了吗!」谢飞现在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他相信自己现在的眼睛一定是赤红色的,高琳娜苦笑着摇摇头说:「他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再说,还有大刚,他后来那次也射到里面了。」
谢飞低垂着头,似乎已经被打击到麻木了,语气反倒平静了下来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却选了这么个蠢方式来解决?」
「谢飞,你还在编你自己吗?」高琳娜不回答,却强硬地口气问。
「什么意思?」
高琳娜使劲裂开嘴巴,想干笑几声,却只发出一阵呵呵的喉音,语气虚弱的说:「谢飞,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这样个烂货你不要再这样挽留了,我和别的男人上了床,染了一身脏病,还怀了个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孽种,你真的还认为我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吗?你还能像原来一样对我吗?我的小梦长大了会怎么看我这个烂女人?放手吧!谢飞,放手吧!」
「跟我回去吧!」谢飞坚持着说。
「你还不放弃是吗?」高琳娜冷冷地说。
谢飞使劲摇头。
高琳娜咬着嘴唇,冷冷地问:「你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鸣?」
谢飞疑惑的看着高琳娜,看着她摇晃着虚弱的身体把自己的左手臂扬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抓着袖口往肩膀上一拉,把自己腋下露出来给谢飞看。
胳膊内侧靠近腋窝的隐秘位置上,清晰地看到那里纹着一个小指甲大小的深蓝色的字迹。
「我妈没告诉你吗?那天她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的皮肤很白,显得那个字很清晰,毫不费力就能能认清,那是个非常标准的楷书,却是个脏字「屄」。
谢飞泪如泉涌,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头已经低垂的快要顶到地面上。
高琳娜筋疲力竭的依靠在沙发上,满脸都是泪水,闭起眼睛,不再说话。
空气凝固般安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飞缓缓站起身,走到沙发边,费劲浑身的力气般艰难地横抱起昏沉欲睡的高琳娜,把她抱回了里间的床上。
「这个房子是怎么回事?」谢飞间。
「我租的。」
「为什么要在这里?」
「晓云家在这里,我一个人害怕。」
「以后你要一个人,不是更害怕?」
「会习惯的。」
两个人的语气都是平静的,就好像在谈论着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事。
深圳的家。
谢飞是一个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