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跟姐姐与娘把这事说一说。”
“去吧,一会你回来,咱俩商量商量案情。”
“好。”
柳氏、红线与玲玲都在灶间,红线坐在马扎上看着火,柳氏站在平底大锅前烙着煎饼,玲玲站在另外一边,接过烙好的煎饼卷起来码放在一边。这还是搬到惠峻之后,女眷们新学会的手艺。
煎饼是豆粉、高粱、玉米面混合加水调成糊状,在平底锅上烙的。没有什么固定的比例,都是看家里有什么加什么,看着来的。这东西保存的比粗粮饼子还长,新鲜的时候吃不了还能切成条,晾干,回来做菜汤的时候放进去。现在是知道他们要出门了,做干粮。
“娘,出来一下。”
“哎!红线,你来接受。”柳氏利索的把锅上的煎饼揭下来。
红线默默地接手摊煎饼,玲玲也自然的坐在了马扎上看火。
“娘,我给姐姐说了一门亲。”
“说好了?!”柳氏双眼露出惊喜,“菩萨保佑啊。”
“娘,你也不问问是哪家?”
“你对你姐姐,没的说。”
“我找的是秦归,壮班……娘?”刚还说没得说,脸上都是惊喜的柳氏,听他说了是谁,表情立刻就变了。
“栓柱啊,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松阳巷的秦归啊?他不是命硬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吗?”秦归的命硬可是很有名的,柳氏自然也听说过。
“娘,这话你也信?他要是真命这么硬,不是先该克的就是他那些倒霉亲戚吗?为了夺人家财,毁人名声,这事你看得少吗?况且,他娘可是把他养到十四才死的,那是熬坏了身子。”
“这倒也是……不过、不过还是找人合一合八字吧。”柳氏点点头,可还是大着胆子提出意见。
“娘说的没错。”柳氏会这么提是因为她真正关心红线,否则留红线在家当个老姑娘,如丫头一样的服侍柳氏岂不正好?卢斯不会在这件事上驳她的面子。
“且……这事要是真的成了,咱家的嫁妆可要怎么给啊?不是我吝惜钱财,给红线的好东西我都好好攒着呢!只是,这秦归家里太低,咱家给得少了,怕是人家看低了红线。给得多了,又怕那男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娘,无妨的,管他好心思坏心思,有我在世一天,他就得给我供着我姐。”两口子过日子,可不是两个人的事,现代尚且如此,更遑论古代。
“你姐是个实心眼,且……被我养出了一副豆腐心肠。”柳氏擦了擦眼泪,“以后就要靠你多担待了。”
又说了些个,卢斯回自己屋了。他房里的方桌上,已经放了个包裹并一个游医医箱一样的大木头箱子。包裹里是替换的里外衣裳,木头箱子则是卢斯跟冯铮、老头一块瞎琢磨出来的探案行头。
第二日一大早,卢斯和冯铮与他们伍中的八人一人骑着一匹健骡,向着天水县去了。在路上用了两天,两人在天水县县城外二里地,就让当地的捕快迎到了。
来人是个老捕快,见他们便拱手:“小人李怀,见过几位上差。”
“老哥哥快别多礼,在下冯铮,这位是卢斯,这几位……”冯铮将众人一一介绍。
李怀听见卢斯和冯铮的名头,立刻抱拳,连道久仰。满是惶恐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分放松。这可不是他做戏,卢斯和冯铮,这两个少年郎的名声在劳兴州可是不小。
——对,冯铮只想着卢斯有本事有名声,其实他自己也是一样啊。毕竟民间故事里黑无常和白无常那是一对的~卢斯是索命鬼,白无常。冯铮就是勾魂差,黑无常啊。这两人凶横归凶横,但在百废待兴的那段时间里,正是这一步步闯出了凶名的两个后生,彻底压灭了劳兴州的那点余火。
李怀与天水县的捕快带着众人到了县衙,天水县的县太老爷周大人,就在县衙门口等着呢,看见他们来了,三步并两步就迎了上来。只见他三十上下的年纪,略有些虚胖,但还算是文质彬彬的,只是现在眼圈又黑又大,满眼是血丝,嘴角都烂了,显然这几天是着急又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