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柴三父女俩重新坐回地上了,就是这回那柴娟儿哭得更凶了,老头也哭了,还抱着自己的脚——脚趾甲还是被拔下来了,毕竟钳子乃凶器,出而见血,不见血而收,不吉利啊(才怪~)。
“我、我们俩是见财起意,用迷药迷晕了周大栓,想要闷死他。可不是没狠下那个心,根本没能把人闷死吗?他刚不好我们就去找郎中了。”
“也不怪我们。”柴娟儿哭得打嗝还能插嘴,“他之前说自己是个孤儿,没跟我们说过原来他干过那不要脸的事。给人家捅过的男人,竟然还想着娶女人,祸害人不够吗?!”
“周大栓给人当过小厮,这件事谁告诉你们的?”
“平姑说的,平姑看见他跟他那东家私会呢!听说那还是个富家公子!”柴娟儿不打嗝了,眼含愤恨,说得咬牙切齿的。
“……”姑娘啊,你恨周大栓跟东家私会,但你这表现……恨的怕不是周大栓背叛你们的感情,而是恨为什么私会的是他,而不是你吧?
卧槽天天有,今天尤其多。
“平姑是谁?”
“平姑就是……”柴娟儿闭嘴了,因为她爹登了她一眼。
“几位大人,我们认罪,可是周大栓他不是没死吗?那、那有什么罚我们都认了,您看成吗?”
“当然成啊。”卢斯呵呵一笑,柴三刚要也跟着笑,就听卢斯接着说,“既然这位大爷觉得左脚大脚趾的脚趾甲也是累赘,那让咱们帮着拔了又有什么不可呢?要不然连手上两个大拇指的也都拔了吧。”
“哎?!啊啊啊——!!!我说!我说我说——啊啊!”
用刑的劳子看了卢斯一眼,见柴三虽然说招,但卢斯依然没改口,自然也就不再多问,拽起来柴三就把他给料理了。柴娟儿双手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一会刑房里渐渐浮现骚气,娟儿吓尿了。等柴三被牢子放下来,牢子们却又嬉笑:“老尿真骚啊。”
原来是父女俩一起狼狈了。
卢斯偷眼看了冯铮一眼,让个大姑娘吓尿,多少有点不对味道,虽说这大姑娘也够心狠手黑的。可他这偷眼,才发现冯铮一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这亮眼睛卢斯过去也看见过不少回了,好像都是……卢斯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担心正气小哥哥生气的时候。难道他亮眼睛就是生气,只是跟普通人表现不太相同?
卢斯压下胡思乱想的念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案子上来:“柴三,这可给你伺候好了?可舒坦了?”
“舒坦了。舒坦了!”柴三疼得都哆嗦了,听到卢斯的声音,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倒是可怜得很。
“说吧。”
“那、那平姑是我到小山村贩货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妇人,带着个孩子,跟她三个兄弟两年多前移过来……”
“召集兄弟们!秦归!拽着这老狗一起!”卢斯道。
冯铮与他配合默契,同时道:“我去禀报大人。”
两人立刻便分头行动。
小山村不是代称,在劳兴州就是个靠山的村子叫小山,还是个直接归属于惠峻管辖的村子。村子的水土不错,每年的出产也丰厚,乃是个有名的富裕村子。
这四个人是恶名昭彰,抓捕地点又是山村,按理说一口气派出去四五十人那是最低标准。可是,老钱头早就带着三十多人去青云山了。现在又是依旧在忙移民的时候,留守的三班衙役都加起来还没有四十人,惠峻还得维持日常运作,衙门不能直接撤空了啊。
所以,最后卢斯他们这一队人竟然只有十个人。不过,刘总兵的人马“快”到了,胡大人又派了捕快去青云山上找钱老头的那一支人马。从距离上算,这两边的人应该能跟他们前后脚到地方。
四个人骑着骡子,其余六人包括卢斯师兄弟还有柴三在内,坐着一辆大骡车,朝着小山村奔。车上,卢斯与冯铮继续询问柴三。
柴三是真的老实了,问什么说什么,不问的也说:“平姑得有四十多了吧?可还是好看得很。她那三个哥哥叫平大、平二、平三的,平二和平三看起来倒是相像得很,又高又瘦腰板挺直,但平大却是一个矮墩墩的胖子,跟他们谁都不像。村里有人说,他们根本不是兄妹四人,是三个汉子带着一个婆娘。但她那三个汉子好生厉害,没人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