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景大人什么话都没接,但实际上,这就已经相当于是默认了。
“景大人,在下去问了您的官声,知道您确实是一位好官,而您儿子……却真不是个好人。”这位景凯景大人,可能贪名了些,但是官声确实不错,属于跟胡大人差不多的,少言寡语,凭实干一步一个脚印升上来的。只不过他比胡大人运气好,年轻的时候就升上来了。
卢斯觉得,对老百姓来说,别管这人是伪善,还是贪名,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就算他一肚子的糟粕,可只要做的事情不腌臜,记得底线,老百姓得到了实惠,那这就是个好官。
比如卢斯他自己吧,这不就是大字都写不好,可是一样给老百姓干实事吗?
(→_→卢斯表示:谢谢关心,脸皮还在,就是略微有点角质化。)
第215章
景大人看着卢斯,眼神闪烁,并不言语。
“景大人,您这小公子到底如何,您是很清楚的,这案子的证据已经越来越清楚,要不了多久,就会便传天下,您……”
“你在威胁老夫?”
“怎么说呢……今天来,就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
“这话是如何说的?”
卢斯歪头:“因为景怡自己的所作所为,最迟明天,我会跟冯将军一起,希望陛下能够大赦凶手,我们无常司,干脆就停止追查。其实就算是我们追查下去,以小公子做下的这些事情,到最后也会被大赦。”
景大人低着头,好似是在整理自己袖子上的皱褶。
卢斯给他时间,半晌之后,景大人问:“到底老夫做了什么事情,让卢将军有了如今的想法?毕竟,卢将军的那套说法虽然有些道理,但也只能说,害了我儿的该是我家之人吧?但他苛待下人,不敬兄长,蒙骗母亲,欺压庶母,无论是谁都比老夫这个一问三不知的人有嫌疑得多吧。”
“最早让我们觉得不对劲的,是那本压在枕头下面的书,大晚上的,小公子如何在床上偷看书?当时我与冯将军都想不明白,只能暂且放下这个谜题。直到今天,在陛下那里,大人您表现得十分的不对劲,我才约莫想明白,您当时把书的那件事摆出来是为什么。您是觉得我们八成会查出些事情来,那到时候小公子房间里的摆设与他的品性不符,会怀疑到您身上吧?”
“这两件事情都说不过去,那书……老夫当时已经解释了,是担心那我儿的名声。至于在陛下面前的表现……这污糟事情跟我儿扯上关系,进而影响了老夫的声誉,为了我儿,更为了老夫自己,子让是要据理力争!”
“景大人,您虽然爱名,但官做到侍郎这个位置,您可不笨。”更正确的应该说,景大人的情商绝度不低,毕竟他可是没凭借靠山,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到如今外界对他的凭借也是孤臣和直臣,但若真是个单纯的孤臣或者直臣,其实活不久的。
所以,景大人这样的,他一听儿子有罪,皇帝明显站在卢斯那边的情况下,就算不认,但他就只想着梗着脖子硬抗?景大人该是有许多应付方法的,他却用了最笨的一种。那本书最然也是个败笔,但这位景大人还在地方的时候讼狱方面就很平庸,很大的可能是他不善于查案,一时仓促之下,用了败笔。
“那也不一定,三个儿子里,怡儿乃是老夫最宠爱的孩子,一时失了分寸又有什么不对?”
听他这话,卢斯险些打了个冷战,他看着景大人,原来以为景怡是基因突变,可如今看,遗传也占了不少部分吧。
“景大人,您现在跟我在这件事上,辩来辩去,其实就挺能说明问题了。”
他们这一问一答的,景大人并没有气急败坏,甚至连愤怒都没多少,真要说,反而是好奇多些,这再不能说明问题,那就怪了。
“而且,从您对三个儿子的做派看,即便是对小公子景怡,也说不上是宠爱。前两个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后一个是彻底撒手不管,无论哪种方式,都是非常不过心的。或者说……您对前两个儿子能下那么大力气,是因为您工作还不忙吧?所谓下雨天打儿子,闲着也是闲着。可是景怡……那时候您已经到京城任职了吧?”
景大人再次沉默,再开口,一开始说的却是仿佛与景怡无关的话:“七天前的夜里,老夫正在户部办公——边关的仗是早就打完了,去年的秋粮也早就收齐了,别人没事了,我们户部的事情却依旧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国库这些年,颇有些只出不进的意思啊。后来,有个杂役进来给老夫倒茶,一边倒,一边问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