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一切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谁做的?”
半晌之后她面无表情的问道。
宋燕帧见她似乎没有表现出寻常姑娘家大惊失色的表情,着实有些意外,但还是定了定神说道,“我和子皓仔细检查过这只箭羽,不过是寻常的做工,未有明显的特征。但我们推断凶手是个职业的杀手,受雇于人。”
“景妈妈和别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凶手的目标,可能是你!”那个叫子皓的黑子男子蹲下身去,狠戾的拔下景妈妈背上的箭羽,一手将尸体翻了过来,景妈妈前面的衣衫整个被浸满了血液,她捂着心口的手上,死死的攥着一块面纱。
“凶手大约是知道你终日以白纱敷面,所以对拿着这块白纱的,恰好出现在你房中的景妈妈下了手。”子皓抬起头,手指着屋外远处的一处高阁,“从那里放箭,到这里,凶手只能凭借服饰衣着判断谁是谁。”
“在看清她手上拿着一块白纱以后,以为是你,进门后放出冷箭。”
贺九笙听见这话,终是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景妈妈受了那么多的苦,平日里穿着的衣服都是破补丁的,这身衣服还是皇上赏给我的布料做出来的,景妈妈说她这辈子都没有穿过宫里的布料。做出这身衣服的时候,她穿在身上还很高兴,不停的跟我说谢谢......”
“面纱我每天都换,景妈妈都是亲手给我洗干净晾好了给我送进来,从来都不嫌麻烦。”
“是我害了她......”
她不怕尸体,不怕凶器,也不怕血,可是这一刻,当知道这个时代里第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被自己赏的衣服和自己戴的面纱给害死了的时候,她真的难以承受自己的压抑,鼻子一酸,眼泪决堤般掉了下来。
和今天在园林里那种造作的哭泣不一样,她一点声响也没有,豆大般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可眼睛仍死死的盯着那只箭羽,放射出恼恨的光芒。
一旁的宋燕帧看的真真切切,感觉胸口某处没来由的揪疼了一下。
“你不必自责,今日若不是景妈妈,说不定倒在这里的人就是你了。”
“太后知道了吗?会彻查此事吗?”她轻启薄唇,淡淡的说道。
“太后那里我已经着人去禀报了,可如今我和子皓已经检查过尸身,只得出个暗杀的结论,恐怕太后那边,也是这样吧。”
宋燕帧无奈的聂了聂肩,“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万不可大意。我会让子皓留在山庄暗中保护你,前几日听闻你中毒的事后,我也派人调查过,是一个名叫杏儿的婢女下的毒,可下完毒后她就投井自尽了,尸首今日才捞上来。”
贺九笙冷笑了一下,“是不是和我进宫的事有关?”
“大约是有关系的,皇上太后如此看重你,也给你惹来了杀身之祸。”
贺九笙突然感受到了老天爷对她的恶意,她本以为出了贺府以后,有皇上和太后的庇佑能够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现在想来,自古最毒妇人心,这个京城里有太多双妃嫔和妃嫔家中的眼睛在盯着她了。
皇上越是抬举她,一定就越使她遭人妒恨,以至于先后来加害她,最可恶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谁做的。
谢瑾霜说的不是毫无道理,她的地位最能威胁到的是秦皇后,可是她还不能够完全把错推究到秦皇后的身上,没有证据再怎么做也是徒劳。
若以后真的查出两件事都和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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