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横波

    三人跟着苏明然绕过熙熙攘攘的千人宾客，被带到一处安静的房间内看座。房间里并没有设别的宾客的坐席，一看便是为三人单独设置的，苏明然安排好茶水点心便离开了。程弃智绕着房间看了一圈，道：“苏家主还真是个有心人，不过这样精明一个人怎么苏家还乱成那个样子。”

    寂空道：“以前有苏浩然在自然无所谓，现在苏浩然出事了当然会乱，连照净都要还俗回去......”

    程弃智笑道：“寂兄，你小师侄还俗那事儿你怎么还没想开，你就这样舍不得他？”

    寂空摇一摇头，道：“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路，照净若要还俗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是相处久了乍一分开总会不适应。”

    程弃智道：“你小师侄也不一定会走的，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苏家也不是那么好回的，你说是不是，湛兄？”

    湛临渊没有理会他，坐在桌前微微出神。

    “湛兄？”程弃智又叫了一声，仍不见回应。

    寂空伸手在湛临渊眼前晃晃，见湛临渊回神后缓缓抬头看向自己，表情有些严肃，不由奇道：“湛兄，你想什么呢？魔怔了吗？”

    湛临渊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喃喃道:“魔怔?不错，就是魔怔”

    “你说什么呢？”寂空被他温热的手掌抓住，只觉心头一颤，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

    湛临渊也没在意，正色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苏卓然很不对劲？”

    程弃智道:“有，我看他面色苍白，目光呆滞无神，浑身上下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跟丢了魂似的，不是一般的酒色过度啊”

    湛临渊摇摇头，肃然道：“不是酒色过度，你们仔细看他眼睛没有，他眼瞳放大，眼白变小，这是被人施展过迷惑心智的秘术。”

    两人骇然一惊，程弃智叫道：“秘术？什么秘术？”

    湛临渊道：“我知道有一种秘术，施术者一般是女子，施展此术能让人对施术的女子意乱情迷，言听计从。苏卓然是个轻浮浪荡之人，但好歹也是世家公子，再怎么贪色也不至于在居丧期间还去妓馆玩乐，他这是被人施术了”

    寂空眉头皱起，沉吟道：“你想说的是不是......魔教的媚术？”

    湛临渊看他一眼，点头道：“不错，我确实怀疑魔教。杀死苏浩然的凶手对苏浩然秘事了如指掌，杀人功法又是如此诡异，现在苏卓然又中了媚术，这样一想不是很合情合理？”

    程弃智道：“你怀疑是苏卓然被魔教中的人控制，泄露了苏浩然行踪，致使苏浩然和那外室一家人被杀？”

    寂空冷声道：“被控制还是与人勾结这可不好说，而且也不一定就是苏卓然。”

    程弃智问道：“那还有谁？”

    湛临渊道：“不是还有个苏三吗？”

    程弃智满脸诧异道：“苏三？不会吧，他看起来那么蠢的人......”

    湛临渊道：“人蠢不代表没野心，越有野心的蠢人做出的蠢事就越让人意想不到，而且你怎么知道他的蠢相不是装出来的？”

    程弃智瞪圆眼睛：“你是说.....”

    “我是说人不可貌相”湛临渊施施然打断他，说道：“苏二和苏三我都已经安排人在盯着，据说苏二半年前迷上了一个叫端娘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横波馆的头牌，想要亲近她的世家公子无数，偏偏只有苏二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咱们上次看见苏二从横波馆中出来应该就是去见这位端娘了，苏三倒是老实，也不怎么出门，苏浩然没死时管他管得很严，但他的表现似乎也太完美了......”

    寂空道：“假的就是假的，再完美也会有破绽，不管是谁我们盯着便是，这几日一定会有动静。”

    程弃智还要再说，湛临渊竖起一指轻轻嘘了一声，指了指周围，示意他先打住回去再说，随即转开话题说起了别的。

    苏浩然入殓后便停棺于堂前以择日下葬，湛临渊等三人待入殓礼毕后便告辞回了雅苑。

    晚间，三人聚在一起议事，寂空提议去探一探那位端娘，程弃智噗嗤一笑，道：“怎么去？这位端娘是横波馆的头牌，我跟湛兄倒是没什么，不过寂兄你一个和尚难道要跟我们去逛妓院？哈哈哈哈”

    湛临渊清亮的目光在寂空身上一转，笑道：“要不我们乔装打扮一番，你就扮作一个俗世男子，以你的相貌身姿必然出尘绝俗。”

    寂空挑一挑眉，对湛临渊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不过再怎么装扮也比不上明珠公子明艳绝伦吧”

    “嗯？”湛临渊双眉高高挑起，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寂空，有些不可置信。

    寂空看着他，缓缓笑道：“我说错了吗？明眸皓齿，面如冠玉，灿若明珠，可不就是明艳绝伦”

    程弃智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明珠公子艳绝天下，这世家女子中我看没有一个能比湛兄好看的......”笑了一阵，似乎想到什么忽的顿住道：“不对，你俩都这么好看那我怎么办？”

    湛临渊有些哭笑不得，没好气道：“这好办，你扮成个丫鬟就好了”

    程弃智顿时气结。

    忽听长窗外剥啄声响，湛临渊打开窗户，便见一只雪白鸽子飞了进来，左脚上绑着一个细细的竹筒。湛临渊从竹筒内取出一张纸条，看完信上内容后表情顿时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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