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传奇打柴爷走了
安葬了珍珠,七日祭奠之后,珍珠的丈夫,也就是那个蒙古汉子,就再也没有回来,他除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带走,他的突然离开,其实都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毕竟大家都明白,没有了珍珠,没有了孩子,他守在这里,除了伤心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什么。
当那天很晚了,他还没有回来,等待的人有些不耐烦了,就开始小声嘀咕,打柴爷听到后,就淡淡地说:
“不用等了,他走了。”良久,又叹了一口气说,“走了也好,走了就看不到了,也好。”
我不知道他最后的这句话是说给谁的,似乎是说给自己的。
打柴爷和打柴奶在炕上躺了多日后,又形容枯槁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打柴奶那以往见人就说的开朗性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一笑,但是谁都能感到那笑容的勉强,那种勉强是让自己不要倒下的勉强,看着让人心痛。打柴爷,那一副铁打的筋骨也不见了,而像一个瘦削的老头一样,佝偻、虚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那种羸弱和病痛仿佛还在折磨着他,他不再打柴了,而是和打柴奶形影不离地整日在田间忙碌。
人们看到这对忙碌的老人,心里也多少有些安慰,想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慢慢的淡忘了珍珠带给他们的伤痛,他们也终于走出了阴霾,开始积极地面对生活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听到了打柴爷摔伤的消息,似乎摔得很严重。事情是这样的,打柴爷在放驴的时候,在山粱上摔倒,不幸的又滚落到下面大沟,大沟很陡峭,打柴奶发现的时候,已不省人事了。
最后打柴爷被抬回家里,医生检查后说,右胳膊骨折,肋骨也断了几根,估计还有内伤,进一步的检查要到县医院去做,建议赶紧拉到医院,于是大伯和马铁匠还有村里几名年轻人赶紧套车连夜送往医院,打柴奶也魂不守舍地跟在后面。
奇怪的是,半夜时分,打柴爷又被匆匆拉了回来,刚进院里,抬到炕上就断了气。原来,出门后不久,打柴爷就醒了,用断断续续的语气告诉那些人,让他们别去了,他撑不到那会儿,他说自己伤的很严重,这次是逃不脱了,他想死在家里。
看着一口接一口地从嘴里涌出的鲜血,还有不住抽搐的身体,打柴奶默默地同意了,他们只好掉头将打柴爷了拉了回来。
这个一生都没有离开大山,打了半辈子的柴,双脚整日行走在山梁间,怎么就会摔了呢,而且会摔得这么严重,这让人很奇怪,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的山山水水,沟沟壑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长年累月地打柴,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大山的脾性,他对脚下的感觉没有人比他更灵敏了,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迟钝,最终败给了大山,又是谁夺走了他的灵敏,让这个与山谋生的汉子最终将生命还给了大山,他一生对土地的热爱,最终把自己的生命,悲壮的呈给了黄土地。
打柴爷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汉子,他的传奇故事要从他和打柴奶的结合来说,也可以这样说,正因为他和打柴奶的结合,才成就了他的传奇,这在当地无人不晓,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其中还带着一些残酷的玩笑,所以也半是传奇,半是笑料。
话说打柴爷年轻的时候,由于家贫,二十多了还没有找到媳妇,后来有人就给他传话,说是有一个年轻的寡妇不知道他中意否,传话人说,这个寡妇特别凶悍,第一次嫁人,不但打丈夫,还打公婆,后来婆家人受不了就离了,又嫁了第二任,也一样,这次闹得更厉害,丈夫喝农药死了,至此,这个寡妇后来就没有人敢娶了,寡居一年多了,娘家人也很不待见,传话人还说,如果打柴爷不怕的话,不妨去提亲,准成。
打柴爷听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传话人作起了媒人,带着打柴爷到了这个寡妇家,谁知打柴爷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年轻的寡妇,她长得眉清目秀,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凶悍,在打柴爷的脑海里早就勾画出了一个悍妇的形象,不曾想,却是一个年轻的美貌女子,他不禁喜从心头起,当下订了亲,说好了接亲的日子,所谓接亲,无非就是打柴爷说他回去后给这个寡妇准备几件新衣服,还有别的什么,然后就牵驴来接,娘家人也急于想嫁走这个寡妇,所以爽快答应了,彩礼什么全都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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