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伴一起在山里、湖边玩成个泥猴才愿意回家。
但左妈妈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责骂他,甚至喜欢轻轻的用湿毛巾给他擦脸的时候点一点他的鼻子,笑着说“小花猫,来,叫一声嘛。”
她是一个温文尔雅又开明的母亲。能在理解并尊重自己孩子意愿和兴趣的同时,给予他正确的引导。
比如一般的小孩要是因为沉迷打架荒废了学业,还经常不完成课业被请家长的话。那些家长肯定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臭骂,说不定还随心情附加拽耳朵、揪脸蛋等等高疼痛、高羞耻的动作。
但左妈妈的第一反应是微微弯腰先安抚的各分明忐忑不安着,却一脸别扭的低头玩手的儿子一个安抚的拥抱。
然后她用抱歉的语气冲教书先生询问道:“我能先和他说几句话吗?”
征得同意之后,便轻轻的牵着儿子的手耐心询问“庆枝,你……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吗?”
左庆枝还是有些别扭,主要是之前学院的先生信誓旦旦的和他说,要是不读四书五经、诸子经学以后就没出路,扫大街都轮不到他。而且,她的妈妈也一定会对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失望。
左庆枝深埋着头,手指握拳又慢慢松开“她都和你说了吧……我,这几天忙着练武,嗯,没完成课业……”
一直在仔细观察着自己儿子的左妈妈轻轻的握住儿子的手,微笑:“我看看,是你之前兴冲冲的跟我说好不容易闯入决赛的武林大赛?”
“嗯……诶?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气你小小年纪就有了梦想并为此努力?”左妈妈拍拍孩子的肩“庆枝,你听着。其实每一个人的三观都不一样,你的所作所为在那些三观截然不同的人眼里就是错误,甚至可笑可悲。”
“但有梦想没错。坚持练习也没错。为了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放弃一些次要的事情也没错。老师是不是还和你打过比方,说是某某同学不仅在学院认真听讲,下课也都在预习功课,从来不会下学后逗留学院玩耍之类的?”
“在把科举放在第一位的她们心里,不论品行好坏、技能高低,这样的学生才能算是好孩子。可如果是换一个方向,在武林大侠的眼里你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才是……优等生?”顺着妈妈的思路得出这个答案来的左庆枝自己都吓了一跳。
左妈妈却肯定的点了点头:“怎么说呢?如果你真的想要去做一件事情,并把它当做一生的梦想去完成的话,妈妈会支持你的。但若是只想找一个借口来自暴自弃的话……”
“是梦想啊!……怎么说,我……不觉得很天方夜谭吗?”左庆枝问的忐忑,他一直不敢把这个梦想说出口的原因就是怕被至亲至爱的妈妈否定。
“梦想就是用来不停追逐的东西啊,现不现实、做不做的到都等老了以后,回忆杀里面再给予答案吧。反正,不愧于心就好。”
那天那个答案总是无数次的在左庆枝的脑海里面翻腾,一直到岁月模糊了母亲留在脑海里的温婉模样,那温和而又坚定的声音都一直都是他黑暗飘摇的人生里面的导航明灯。
噩梦降临的那一天,他只是普通的和同伴集合去打了一场架,回家的路上就感觉到疯狂的地动山摇,一时间天崩地坼般。
往日里坚如堡垒的建筑接连不断的被震裂、崩塌,远远望去就跟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好在后山草地空旷,倒塌的建筑物没能伤到这群孩子分毫。
其他人都还在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后怕的时候,左庆枝在不小的余震中爬起来就跌跌撞撞的飞奔回家。可惜,晚了。
刚才出门之前还异常温馨的小家早已不见踪影,留在原地的只有灰扑扑一片的断壁残垣。
颤抖着手,拨了十多次才摁对通讯符箓的左庆枝吼的撕心裂肺:“母亲……”
刚才还温声细语问了左庆枝,今天回来要吃些什么菜的左妈妈,彻底的被压在了这一片狼藉之下。
然后就是左庆枝发了狂似的,徒手挖了两天两夜不说,还不时伴着撕心裂肺的呼喊,一直到他的声带发炎沙哑到再也说不出话为止。
崔浩文一直就这么木戳戳的跟在左庆枝屁股后面,看见他不顾手上扎着的针就又开始徒手挖了起来,知道自己劝不动便也跟着挖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木着挖到天色变暗,齐渊打着手电过来送饭为止。
“谢谢啦,玉琪哥。啊,我好饿呀,开动了哦!”崔浩文接的自然,喊的也自然。
倒是齐渊被他那一声哥激的直起鸡皮疙瘩,忙回道“别别别,你喊我果子就好。什么哥啊姐的,人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我混社会的呢!”
“……谢谢”憋了半晌,左庆枝嘴里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其实他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齐渊那一双直接而又沉默的眼睛,就再也问不下去了。
说到底,别人的故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又凭什么要讲给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听?
“啧,一个两个的……麻烦死了。你们给我滚回去今天早上那间帐篷里面待着。这里就交给我。”说完,齐渊还特别嫌弃似的冲两人挥了挥手。
见两人二楞子似的立在那儿不走,干脆就拿着手里的洋铲赶人了“去啊,明天早上六点钟我要是看不到人,哼哼。”
“我们一定会准时来的,是吧?恩公~”
“嗯。”难得这一次崔浩文娘们兮兮的主动去挽左庆枝的手,也没被人给甩开,左庆枝从那个回答之后就一直在愣神。
孤儿……吗?他是怎么成长才能够变成今天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