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前的男子年纪轻轻,一双带着氤氲之气的眼睛,一张脸比女子更显精致,像是方睡醒的模样,梳起的发髻有些散乱,落在白得透明的脸上,正是林书询。
尽管其人容貌惊为天人,却也是个体态健硕的男子,手脚有力,功夫想必也是练过的。
正在他从容打量之时,季缘几人自然也在打量着这位接了任务想要暗算他们的家伙:“跟我们走,惊风听雨楼付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如何?”
宁文娴收回打量的目光,抱拳微笑道:“小姐说笑了,虽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但凡事皆有先来后到之……”
“……三万两。”
“成交!”一直沉默着观战的宁诗芊星星眼的跳了出来,摁住宁文娴爽快的应了。
季缘上前一步,将长剑至于身前,垂眸一笑:“不过……在此之前嘛,我们还得试试你的实力够不够格!”
青年皱眉道:“你们?什么意思?”
宁诗芊也立刻指着她的鼻尖大骂:“看你模样,还以为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竟是个泼皮无赖。”
一旁的祁川却是冷漠的勾勾嘴角,匕首早已拿在手中,笑里带上些许狠厉。
宁氏二人极少出村,识人极少,几乎无法辨清人情好坏。但习法多年,像对方那般浓郁的杀气只一瞬便能察觉,方才知道眼前这二位女子虽然潇洒从容,狠起来时却也不得不防,便也摆出架势。
“好吧,那咱们就按规矩来,一局定胜负?”说罢,宁文娴自袖中亮出一面八卦盘,边缘是八卦阵图,中心乃阴阳太极图,隐隐发光,犹有仙气四溢。
见对面亮了兵器,季缘越发的跃跃欲试。
她深知江湖中有不少门派修习玄门道术,但不过是通其一二,只会使些喷火、喷水、打雷的小把戏,不若钟临放这般连精怪都能变化出来。
当下深知不可轻敌,握紧了刀柄后,便一跃翻过木栏冲了上去。
未至跟前,宁文娴便一挥八卦盘,将黑白两道影子自太极图中放了出来,太极图上黑白两点变作两只狼一般的妖物,齐齐向季缘扑去。
季缘一路便是杀着这些精怪上山,如今再次见了也不退缩,横刀一扫,眨眼间便将一黑一白两头狼劈成两截。
不成想这两只精怪与上山时所见不同,斩破后又如影子般融回一处,再次嘶吼着冲上来。
祁川见这两只怪物打不死砍不倒,而宁文娴又于一旁从容自得,心里生出一计。
却见她急退数步,旋身释放全身内力,内劲化作气流盘旋于刀上,猛力挥出,未中妖物,却生生将它们震出几丈开外。
宁文娴心里一惊,再看时季缘已疾步向他靠近,宁文娴一手抓盘,一手并指,正欲念咒,季缘已挥刀杀来,他只得矮身躲过,收了八卦盘,以拳掌相迎。
季缘不曾想到此人不仅深谙道法,武功却也不差,然而比起自己来,她冷冷一笑,心道,还是差了一截。
当下便立刻收了刀,改用双拳进攻。而一旁堪称是压着宁诗芊打的祁川,余光瞥到两头狼又围了过来,便猛地出手,扣住宁文娴手腕,将他向后一翻,从后面压制住他。
一手掐着脖子,一手扣着双手,令他后背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宁文娴挣脱不出,发髻在扭动间又松散了些许,落下的发丝令他鼻尖发痒。
两只精怪见主人被挟持,只得停了下来,对季缘等人怒目嘶吼。
“将它们收回去。”祁川贴在宁文娴耳边,低声威胁,嗓音清冷干脆。
宁文娴闷声不语,本不想依她所言,祁川知他倔强不肯听话,便在一旁的宁诗芊双腕上使力,叫宁诗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吭声,将薄薄的嘴唇咬得殷红。
“放开她!你们有什么都冲我来!”
祁川冷哼一声,如他所愿加重手中力道,扭的她手腕咔咔作响,诗芊站不住脚,向后靠在她肩上,忍不住低吟一声。
“收回去。”冷酷的声线里带出丝丝笑意,冷峻的眉眼间又是威胁又是戏谑。
宁诗芊浑身一颤,宁文娴怕她疼过头了,无奈只好冥思片刻,心念一动,山精随之飞入他袖中八卦盘里,又变作一黑一白两点。
季缘勾唇一笑,掐在他颈上的右手刃一般刺进袖中,将八卦盘抢了出来,祁川也立刻松开了人,任宁文娴跌坐在地,丝丝抽气。
林书询则站在他跟前几步远处,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低头看他:“宁公子不要紧吧,要不要歇息片刻?”
“不……不用你管。”宁文娴咬牙切齿道,“可恶,我修行武功道法十几年,如今竟然输给一个无名小卒,还输的这么狼狈。”
季缘道:“输给在下并没有什么不齿,当今武林能挡我十招的人,屈指可数。”
听了这话,宁文娴更是气极。
“口出狂言……你究竟是何来路!”宁文娴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盯着季缘扣着八卦盘的那只手。
季缘见他记挂着自己的兵器,偏就收进了袖中,不让他再看:
“别急啊,又不是不还你了。事情办完之后,多的都少不了你!”